机械鸟转动着脖子,扭曲变形的脑袋凑近了苏向辰暴露出来的皮肤。
“………你需要什么。”死鸟可能无法理解擦伤的含义,反而是询问伤者本人。
看上去很好骗,苏向辰不动声色地将袖子翻了回去“没什么事儿,我需要地高辛片。”
“………稍等。”机械鸟在听完他的话后才缓慢从桌子跳下来一瘸一拐走向更里侧的房间,全然忘了他一个要求是清理沙子。
也许是从小不怎么见光,但凡一点轻微的磕碰都会留一段时间的红痕,折腾了这么久再加上沙子嵌在皮肤里就更难受了。
整个房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闲下来苏向辰才有时间仔细观察在原本机械鸟站着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颗蛋。
一颗比鸡蛋大一点的黑色圆团。
“………”
死鸟下了个蛋?
“你,进来。”
被突然call的青年只能收回试图偷蛋的手“怎么了?”
“主任要见你,一个有病的病人要去治病。”鸟的语言功能很显然并不完善,颠三倒四嘟囔了好几句才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并不是个好事。
伊蒂利亚的主任听上去就是个boss的角色,现在游戏还没开始一天就遇上估计会被嘎掉。
“………谢谢。”
得到回应的死鸟扭头走向来时的房间“把伤口露出来,主任不喜欢麻烦的病人。”
…………听上去很吓人,苏向辰一边努力磨蹭时间一边思考现在自己把伤口剜了装没事的成功概率有多大。
但他没办法赌命。
红肿的伤口被布料和风摧残的更严重了些,苏向辰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疼。
准确的说是心脏比胳膊疼得多。
踏进房间的下一秒大门毫无征兆的关上,漆黑的房间阻碍了视线以至于他完全看不到任何房间设施构造。
一滴水从天花板落下,溅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怪异的流动声。
脚下坚硬的触感很显然与水落下的材质不一样。
他不敢轻易向前走,袖子下的两只手死死攥住衣袖。
沉重的喘息随着冷风在耳边不断重复,被窥视的恶心感反而减轻了心脏的疼痛。
他不觉得拼武力能打过未知的鬼,整个伊蒂利亚都是个鬼岛又能跑到哪儿去。
“………您好。”
寒意从背后蔓延,就在苏向辰觉得又会发病的前一刻,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伤口伸出来。”
是个年轻男性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音调听上去没什么威胁。
也只是听上去而已。
苏向辰不敢回头,胳膊被另一只手抬起。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具体温极低的身体,过分近的距离导致苏向辰整个人都被冻麻了。
不知是因为低温还是心态的缘故,疯狂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了些。
沙粒被镊子一粒粒挑出,他闭着眼假装自己是鸵鸟任由身后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检查。
“别紧张,你的心率不太正常需要吃点药。”
一瓶黑色包装的罐子塞进苏向辰的怀里“拿好,吃完了来找我。”
“………”
也许现在最诡异的不是突然多出来的药片。
身后的东西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清理伤口………第三只手负责开药。
“………谢谢。”他现在也只能用谢谢搪塞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感受到对方展现的恶意。
“不用客气,你该走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主任意外的好脾气,搭在肩膀的手摸了摸苏向辰的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