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抉择

云峥见望姝静静地坐在那，没有抬眼看过自己，自己便不自讨没趣继续留在这里了。只是他担心望姝偷跑出去，悄悄设下了屏障，将望姝困于房中。

在床上呆滞的望姝仔细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泪，自言自语：“为什么会流泪？本尊忘了些什么，为何会想不起？”她摇了摇头，脑中似乎有许多声音在叫嚣着，她用被子蒙住头，捂住耳朵，想要阻隔那些声音却无济于事。她疯了似地喊叫着，似乎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变得安静，半梦半醒间，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魔族被屠那年。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一个女子在小女孩身边，捂住小女孩的嘴，让她不要发出声音，她们一同见证了这一场魔族的浩劫。

在神兵放火时，小女孩想要去捡魔族首领手中的长鞭，挣脱了女子的束缚，冲了出去，扑到了魔族首领身上，她用手抚摸着男子的脸庞，喊出最后一声：“阿父！”她颤颤巍巍地拿过长鞭，紧握拳头就连指甲也快要嵌入手掌。

来不及悲伤，大火已快速燃到她们身边，女子将小女孩护在身下，强行将二人带出了火场，但女子的面容也因此被毁。二人踉跄跑出火场，却被还未离去的神兵发现了。女子带着望姝奋力抵抗，在女子遍体鳞伤后，女子带着小女孩离开了那里。但二人也无法坚持太久，她们便倒在了路旁，直到孟婆的出现。

最先醒过来的是小女孩，她被女子护得很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那女子的情况并不那么好，她先是被大火毁了容貌，又遭遇神兵的围堵，怕是凶多吉少了。

孟婆知道小女孩在偷偷用神力为女子疗愈，但于事无补。可孟婆绝不会想到小女孩竟然会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来救活女子，等到孟婆发现时，小女孩已经完成了仪式，她笑着看着孟婆说道：“婆婆，谢谢你，请您照顾好凉栀姐姐，魔族的事情我怕是完不成了。从前我未能让阿父满意，或许阿父这次也不会满意吧，可是我不能看着凉栀姐姐死去。还请婆婆抹去凉栀姐姐的记忆，让她好好地活着。可。可是，那样是不是就无人会记得我了。”她失落地低下了头，眼泪在眼中，她并没有让自己落下泪来。孟婆用神力探查着她的身体，探查清后，她缓缓收回了手，眼里尽是怜爱，她不忍对上小女孩的双眼。

突然，小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激动地抬头望向孟婆：“婆婆，您能否答应我，记住我的名字，这样便有人能记住我了。婆婆，您记好了，我叫清秋。清池的清，秋色的秋。最后，还有一件事，婆婆，清秋请您帮凉栀姐姐换一副容貌，她本该漂漂亮亮的。换了容貌后，就让她唤望姝吧，寓意望向美好。好啦，婆婆，您一定要照顾好她呀！”说罢，她便化作这世间的烟尘，消散在孟婆面前，她甚至没有看凉栀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