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约定

阳光轻撒在院子里，君玄穿过屏障，入眼便是望姝练剑的飒爽英姿。望姝的剑带起了地上的落花，正好最后一式做完，望姝停在面向君玄的地方，剑指君玄。此时一阵微风轻吹，吹动树上的花瓣，吹动衣裙，落在两人心底。

他看着翩翩然的她，她看着缓缓而来的他，两人眼神交汇，一时无言。她看着他走至自己身前，抬起手，眼神顺着他的手看去。她本想躲开，但却楞在原地。只见他取下落在她发梢的花瓣，让它随风而去。

在他们没有留意之处，君玄的发带与望姝的发丝被风缠绕到了一起。

今日是他们来到凡间后第一次外出，他们要到集市上购置一些物品。为了避免太过于引人注目，望姝用衣料做了一个面纱与一个纱笠。两人一个戴着面纱，一个戴着纱笠来到了屏障外的世界。

两人并肩而行，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快要走出林子之际，林间传来呼救声。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对视了一眼，一同向着呼救声处走去。

走过去后发现是一个老妪与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孩子，小孩子在大声呼救着。两人刚一走近，孩子先是警惕地打量着他们，抱紧老妪的手臂，害怕君玄和望姝会伤害自己与老妪。

望姝慢慢靠近孩子与老妪，她蹲在孩子面前，温柔地问：“孩子，她是你的婆婆吗？”看着孩子警惕地眼神，她没有丝毫的急躁，只是细细问着“你可以把手放到我的手上吗？”她向孩子伸出手，她的眉眼间尽是温柔。

那孩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心地试探着，好奇的眼神也暴露了他的一些想法。他轻触望姝的手又缩了回去，重复了几次，他把小手放到了望姝的手上。他的手已经因为连日得不到好的照顾，沾染上了许多污垢，手也只剩下皮包骨，没有一点的营养。望姝握住他的手，感知到了些什么，她悄悄用神力为那孩子疗去了一些看不见的伤。用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头，轻轻抚摸，温柔地说道：“孩子，带你的婆婆到洵山山顶的洵山寺，那里会有人帮你的。一定要带婆婆去哦。只要诚心，一切都会发生。”说完她便放开了那孩子的手，起身来到那老妪身边蹲下。

那孩子坚定的答应下了，他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也不知自己是被天上的骄阳温暖还是遇到了神女，他不敢多问，眼圈红红的，静静地看着望姝给婆婆探查。

望姝一碰到凡人的手便可以知道她的寿命，婆婆的寿命已到了尽头，但她今日突然便动了恻隐之心，她出手救下了老妪。

过了一会儿，老妪醒来，那孩子开心地叫了出来，马上便扑到老妪身边，带着哭腔“婆婆！您醒了！”他再也没忍住，哭了出来。

望姝起身，来到他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道：“要记住我说的话哦。”说完她便拉上君玄离去，没有再看那孩子与老妪。

两人并肩走在进小镇的路上，君玄突然开口问道：“望姝姑娘为何要让他们到洵山寺？”

她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洵山寺不过是个约定，但是与神做约定亦是要付出代价的。若他与那老妪一同到达，我会让他们多相处一些时间，但若他只是自己前往，老妪会如约步入轮回，而他，呵，下场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下场。我可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君玄对此约定也没什么可质疑的，不过他对望姝在冥府的事情起了兴趣，他又开口问道：“那望姝姑娘的约定，冥府的侍从会知道吗？望姝姑娘乃冥府之主，冥府离了姑娘，不会乱了吗？”

望姝听后走到君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严肃地看着他：“本尊的约定，他们何敢不从？本尊虽为冥府之主，但冥府从未是仅有本尊一神，没有什么离不开谁，本尊不过此时是冥府之主罢了。快些吧，他们要收摊了。”说完她便转身快步向镇中走去。

是啊，没有什么离不开谁，没了扶寂还会有许多扶寂，吾又算什么？如今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身上还有剧毒，你却连背后之人的线索都找不到，又有何用？君玄在原处落寞地想着。

前面的望姝回过头，向着君玄招手“快来看！”原处的君玄摇了摇头，想把那些消极的想法抛诸脑后，然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