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赋向前行了几步,弯了一下腰说。
颜吟赋崔舅母安好
崔桑见吟赋问好,马上起身,要去抱她,可吟赋却立即跑开了,躲到了刚刚出来的喜蝶身后,崔桑泛起了难过。
崔桑赋儿,当真不认得舅母!你四岁时可最喜我抱了,辞哥哥可还记得
吟赋摇着头,露出害怕之色。
颜吟赋(当然认得,辞哥哥也记得,只是现下不能认,这张氏陷害阿娘之事,也全然知晓)
当初翠儿死前,告诉过吟赋,王贤是中毒而死,下毒之人,便是张氏。
说起当年,张氏本是颜鸿之的通房丫环,王贤知道后,要将她嫁入别家,颜鸿之先是答应的,张氏怎能愿意,王家亲人走一月后,张氏便传王贤私通外男。
不久颜鸿之便亲自撞见,对王贤一顿羞辱,便升了张氏为妾,王贤被人诬陷,羞愧难当,旧病复发,方才一年,便死了,若非吟赋忍辱负重,故作忘了些事,早让张氏迫害而死。
张氏望着崔桑相视而笑,解释道。
张舒夕崔舅母见谅,吟赋前几年生了场大病,有些事情忘了
崔桑却是瞪了她一眼,转脸看向吟赋,又望了一下喜蝶,方问。
崔桑丫头,你今年几岁
喜蝶愣了一下,说。
喜蝶三月前,方满十一
崔桑十一岁便这么高
崔桑又瞪向了张氏,这话的意思是说,一个丫环比主子大了才半年,既比主子高了一个头,身体明显富态些,定是后母经常虐待。
张氏一听,脸色一阵绿一阵白,紧张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张舒夕这……,吟赋身子弱,一年来大病小病无数,所以个头有些矮小
崔桑胡说八道,王家三郎之女汐儿,比赋儿还小二岁,常年药不离身,也比赋儿身子好些,赋儿脸色煞白,身子发黄,明显是你做继母的苛待于她
崔桑说此话事,已然坐下,脸色甚是瘆人,语气句句说张氏不是。
张氏闻言,无话可说,想开口又怕说错话,看她的脸色很是急躁。
崔桑颜夫人无话可说了,那便让赋儿到我府上居住一段时间
崔桑趁热打铁,又说出了要带吟赋走之事。
张氏依然无话可说。
张舒夕这……
此刻远处有人骑着马,狂奔而来,吓得行人纷纷大喊,人未到,声音便到了崔桑耳中。
颜鸿之赋儿乃我颜某之女,怎能跟了你太原王氏而去
马上之人,高声大喊,很快便来到了门口,他翻身下马,迎向崔桑。
颜鸿之颜某公务繁重,未能亲迎王家崔舅母,望你见谅,内子粗鄙,若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便饶了她去
颜鸿之走到崔桑面前,又是拱手又是道歉的,诚恳之意,显而易见。
崔桑一动不动,冷笑道。
崔桑民妇可不敢!受颜刺史的拱拜,今日来这,是因母亲思女心切,想看看外孙女罢了,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颜鸿之原是如此,既是母亲要看外孙女,有何不可,只是吟赋几日前,方才大病一场,不易出门,待她好些,我亲自派人送她去太原郡
颜鸿之当官多年,口才当真是比张氏好些,说话条条是款。
崔桑我既已来了,便无不带人回去的道理,有了颜刺史的这句话,我便在琅琊郡住下,过些时日,来接赋儿
清河崔氏一族也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崔桑虽是清河庶出的,但主母待她,同嫡出姐妹一样,见了不少的世面,对于刚才颜鸿之的话,只可听一半。
颜鸿之微笑,请崔桑进门。
颜鸿之如此崔舅母,请到寒舍住下,请…
崔桑不必了,琅琊郡本有些产业,一来接赋儿,二来查一查这边的账目,许久未见赋儿,甚是思念,不知颜刺史可允许,我带她逛逛街市
崔桑也微笑着,看向吟赋,喃喃道。
张氏这下聪明了些,低头问吟赋。
张舒夕吟赋可愿陪崔舅母逛街
吟赋拧过头去不看她,但还是摇了摇头。
崔桑吟赋既然不愿意,便罢了,颜刺史,颜夫人,告辞……
崔桑知道她孩子心性,时长不见,定是生疏了些,说罢,她上车坐下,众丫环婆子收拾锅灶,便缓缓离去了。
人刚一走,张氏便变了脸色,推了一把吟赋,便甩袖进了门,颜鸿之见了,只皱了一眉,对着吟赋说。
颜鸿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