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净化

一路朝前漫步走去，印象中好似还没有和他这样漫步在雨中，撑着伞并肩行走的情景。

雨虽然很大，打湿了衣角，但有他雨中相陪，即便没有伞的遮挡，也会是十分美好的一幅画。阵雨的声响掩盖了周围的声音，他们边走边说着其他的事，他正说到要先回去，下一秒，就被沈巍一把搂住腰，紧紧的护在怀中，耳边是疾驰的呼啸，带着令人不爽的寒意，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赵云澜感觉到右手臂上有些灼痛，低头一看，手臂上的肌肉已经腐烂，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伞掉在地上，灌进雨水，沈巍全身戾气骤起，长剑握在手中，杀意全起，可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根长箭斜着插在地上，就在他脚边处不远，跐溜一声，化成一片粉末。

“小巍，怎么了？”赵云澜一颗心未定，手臂上的疼痛越发强烈，痛的难以忍受。

沈巍立刻划破自己的手心，将血滴在他受伤的地方，可是那伤并没有好，反而腐烂的肉成了焦炭，黑色的坏死，瞬间半个手臂就麻木了。

“该死。”沈巍咒了一声，“是我大意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背后的攻击。这是瘴气，我如今灵力未全部恢复，不能给你恢复伤口，要是极阴体在你就可以自动恢复。”

赵云澜摇了摇头，“没事，现在也不疼了，就是有些难看，没事，穿个长袖遮一下就好了。”

“不行。”沈巍紧皱着眉，浑身戾气渐增，隐忍的怒气随时都可能会爆发，“这是瘴气，留存在你体内是致命的毒药，必须清理干净。”

“那要怎么做？”沈巍将他搂紧，长剑依旧握持在手中，“先回去，我用灵力将你体内的瘴气逼出，别怕，没事的。”

他知道若没有自己，沈巍大可不必这样浪费自己的灵力，他先前丢失的灵力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如今要在十五收服穷奇打开第三重封印，灵力是绝对少不了的。可他被偷袭受伤，要救，就必须再次浪费他的灵力。

这样的巧合，赵云澜不禁怀疑，刚才用瘴气偷袭他们的就是阻挠他们找到穷奇的，可是谁会这么做？冥王还是魔界？

毕竟这是幽冥瘴气，冥王拿得到，魔界的人也可以得到。

“会是…牧尘…吗？”赵云澜本不想怀疑他，但至今牧尘下落不明，就连沈巍都告诉他牧尘若找上门一定要避而远之，所以不得不怀疑。

听到他这么问，沈巍奔走的动作一滞，但还是说，“不是他。对方刻意将气息隐藏，若是他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但对方多半是魔界者。云澜，最近一定要小心，魔界已经来到人间。”

他点头答应，牧尘自从那次在冥界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的牧尘有太多疑点了，所以不知道牧尘现在究竟是敌是友。

还有几次赵云澜有时看见牧尘总会产生记忆的错觉，就好像曾几何时见过他，难道说前世里他也和他有关系吗？

才回到家门口，就看到陆懿斜倚在门口，见他们回来，半阖的眼帘抬起，露出优雅的微笑，“云澜，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他瞧着他搭在沈巍肩膀上受伤的右手，眨了眨眼睛，“需要我帮忙不？”

“不需要。”沈巍头也没回的越过他进了家，陆懿出奇的厚脸皮的跟了上去，瞧见沈巍把他放在沙发上，笑呵呵的说，“十五就快到了，穷奇可不像饕餮那样好征服，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忙？”

赵云澜算是知道陆懿来这里的目的了，只是他是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的？

沈巍拿了一杯清水倒在他的伤口上，赵云澜没有感觉到疼痛，而那流出的清水赫然变成了黑色。

陆懿咂嘴道，“啧啧，这程度的瘴气可不好清理，拖得越久云澜的手可就废了，你确定不要我帮忙吗？”

黑色的水也不知混合了什么，散发出一股很臭的味道，有点像臭水沟，令人作恶，但手臂不疼，只是黑水流的越多，溃烂就越大，森森白骨依稀可见。

沈巍不说话，抬着他的手，看着那黑水的流出，双手微微颤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陆懿凉凉的斜倚在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冥泽尊上虽然强大，但到底是失去了冥王之位，也就少了某一种能力。”

“什么能力？”赵云澜紧张的问，就怕沈巍还受了一些伤而不愿告诉他的。

陆懿抿嘴微笑，解释道，“净化。除了鬼医外，只有冥王才拥有净化的能力。可是现任冥王沈面被魔王恶念侵袭，净化能力被剔除，是帮不了你的呢！再者，冥界可以做到净化的鬼医如今也怕是少之又少，就算要找，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这种程度的瘴气，不出一日就会将你吞噬。”

陆懿这话说的没错，才没一会儿功夫，青色已经覆盖了他整条手臂，黑色随即而上，整条手臂的肌肤都在自动溃烂，朝着身体蔓延上去。

赵云澜想很快这条手臂就会骨肉分离，然后什么也不曾留下，而他则会慢慢死去，没有任何感觉。沈巍单膝跪在地上，盯着瘴气蔓延的速度，浑身散发的冰凉足矣和冰柜相抗衡，他知道他不想陆家多管他的事，也知道陆懿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为了让他欠陆家一个人情，但赵云澜作为他的夫人，无论自己如何，都应该向着自己的丈夫。

所以他说，“小巍，你别担心，我……”

“陆懿，救他。” 简单的四个字咬在齿间，用力而清晰，赵云澜一怔，看到他眼底闪烁的不甘和无奈的妥协，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就在那个神色里戛然而止，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可是你决定的哦！”陆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赵云澜身边，“既然这样，把他给我，而你不准跟来。”

沈巍眼中划过厉色，带着不要得寸进尺的警告，但陆懿权当没瞧见，单手托着下巴笑盈盈的说，“我要带他去陆家素心池净化，那里可是陆家本部的地盘，你若是跟着，就算你不怕人怎么看你说你，但也要为了云澜着想。毕竟陆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的。”

沈巍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数次之后才彻底松开，五指微弯，从地上站了起来，浓郁暗沉的眸色紧紧的盯着赵云澜，带着些依依不舍，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在最后化成了一句话，“把他平安的送回来。”

“这是自然。”陆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琉璃色的水滴形挂件，在他右手臂上滚了一圈，被它滚过的地方，黑气逐渐往外散开，蔓延的速度也随之减慢。

“这个是素心池的泉水炼就的护身符，你戴在身上，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瘴气。”

他把护身符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将他背起，沈巍眼中闪过不悦，但到底没有说话，此时在他心底只有赵云澜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吧！

“哦，对了。穷奇的下落，我可是叫莞尔帮你找了，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云澜的瘴气呢也不是一会儿就能够去除的，十五近在眼前，希望你可以给云澜一个好消息，他学校那边我也会通知。拜拜。”

从头到尾都是陆懿自说自话，沈巍一直没有开口，赵云澜看着他神色的变化，很想对他说些不要担心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想到他的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鬼，被陆懿这样对待，他却没有办法去抗衡，就全部咽了回去。

直到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赵云澜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目送他们离开的沈巍，终是没有忍住，笑着说，“小巍，我们还缺个宠物哦！”

沈巍眼神一颤，最后笑了，“一定给你。”

陆懿将他带上了车，兰博基尼一路疾驰，风景在车窗外急速倒退，飞驰在高速上，也不知开了多久，他就带他下了车，然后徒步往前走。

四周是一片绿水青山，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景色清雅，空气十分清新，大白天就烟雾缭绕，似是仙境，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是结界，穿过结界就是陆家总部，所有陆家弟子都会在这里历练，直到可以独当一面，然后会被当家赐予陆家代号，就可以去城市里生活，除魔卫道。”

“你这也算是除魔卫道？”赵云澜冷哼，想从他身上下来，却没挣扎开，“老子自己能走，放手。”

“你身上都是尊上的鬼气，我若是放了你，你可是会被当做不人不鬼的怪物给杀了呢！”陆懿一边往前走一边威胁他，“你若死了，尊上必定和陆家开战，虽然陆家不会惧怕他，但你是他的生命，你死了他可是会彻底发疯的，我想你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为你痛苦不堪吧！”

赵云澜咬牙，他可是把该看清的不该看清的都看的一清二楚，“陆懿，算你狠！”

“彼此彼此，人活着不狠一点多无趣呀！”

和陆懿拌嘴的功夫没有看清周围的景象，当他回神的时候，就发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池子面前，占地很广，四周烟雾缭绕的更多，几乎要看不清一臂之外的环境。

“到了。”

陆懿将他放了下来，指着面前的池子说，“进去泡着，什么时候手臂愈合了再上来，你放心，这周围我都安排好了，除非我的命令，否则没人敢进来打扰你。但有一点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这池子叫素心池，是净化身心洗白一切的意思，云澜，我期待你的脱胎换骨。”

赵云澜听闻，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陆懿嘻嘻一笑，大手一拍，将他一把推下了素心池，连个反抗的机会也没给，“没什么，你好好的泡着。”

他说话的同时，双手快速的结印，金光在池子周围竖起，形成一道清晰可见的防护罩，“好好泡着，我期待你重生归来，作为陆家的一份子。云澜，你终将属于陆家。”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赵云澜拼命拍打着防护罩，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陆懿，放我出去，你是不是还对我做了什么。”

陆懿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挥挥手，“这是我的一番苦心，你会明白的。”

赵云澜眨眨眼，总觉得陆懿肯定还做了什么，他话是点到了，但说的太含糊，他一时想不明白。

在素心池里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站在池边看周围时的一片烟雾缭绕，反而十分清晰的看见这里的一草一木，像大自然最纯美的一面。

素心池的水不算深，只到大腿中部，坐下去才到胸口一点点，池水冰凉清澈，却并不冷，水色是透明的，但双手捧起又会呈现七彩琉璃色，十分漂亮。他叫了很久都没有人理他一下，而且也试过很多办法出去，但九凤羽没反应，连血焰剑也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是陆懿还没有出现。

这里的天空似乎一直都是白天，赵云澜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夜晚一直没有来临，他也出奇的并不感觉饥饿。随着浸泡的时间越长，他就感觉体内有些东西在往外蹿，又有些东西往里钻，忽冷忽热的有些难受，就在他觉得口干舌燥时想要喝一口这池水解渴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吓了他一跳。

“你若不想失去原本的东西，就不要喝这池水，一旦喝了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谁？”他寻声望去，明明觉得声音在左边，却什么也没看到，四周清晰可见，风吹草动，微风吹起池水，泛着涟漪层层。

对方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观察四周，然后在左边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隐约可见对方穿着一身湛蓝色的长衫，黑发披肩，散乱的落在背上，那人坐着，单手撑着脸颊，似是在假寐。

“你是人是鬼？”对方听到他这么一问，身体一颤，微微抬起了头，彼时绿色枝叶沙沙作响，飘落下来掉在他的头上，那绿色的树叶没有顺势滑落，安静的躺在他的头发上，让他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你看得见我？”

“有些模糊，但现在好像清楚了些。”

只是不管他怎么看，都看不清他的样貌，明明隔着并不是很远，明明可以看清他的衣服颜色。他轻呵一笑，没有自嘲也不存在无奈，倒是有种淡淡的味道，像泉水一样，有些甘甜却还是有着白水的无味。

“素心池的池水对你有影响，别多待。”

“可我出不去，陆懿把我关在了这里。”

赵云澜看到他从地上站起身，背影修长，身姿偏瘦，却带动着出尘的气息，也不知是光线的折射还是其他，他周身带着一层朦胧的金色，有种让人敬仰的姿态。

看着他，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会觉得身心都会放松，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

“困住自己的永远不是物质的牢笼，而是心牢。”

他单手一挥，消失在树下，同一时刻，赵云澜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下一秒面前的防护罩就碎了。他二话不说的从池子里爬了上来，这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月亮的光辉照耀着被黑暗吞噬的大地。

他在岸边呆了一会儿发现陆懿并没有过来，照理防护罩是他弄出来的，如今破了他肯定会有察觉。因为衣服都湿了，就算想逃也不知去哪里，更何况一出素心池，周围一片黑暗。赵云澜在周围摸索了片刻，发现一进树林里就看不到路，最后看着已月上中天，想来是子时了，于是靠在之前那个男子坐的大树下，休息一会，准备等天亮再走，“毕竟陆懿也救了我一命，二话不说的离开还是不太好。”

安静下来之后倒是觉得有些犯困，他倚着大树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清新典雅透露一种古风装修的房间，随处可见的兰花，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令人舒爽。

他才从床上爬起，门就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有些面熟的小丫头，貌似是陆懿的式神，莞尔。莞尔见他醒了，将拿来的衣服放在了沙发上，“云澜先生，这是少爷叫我拿给您的衣服，请您醒了就换上，少爷在等你吃早餐。”

“这是哪？”

“先生还在陆家总部，少爷说等先生醒了就带先生离开。”

陆懿会这么好，等他醒了就走？没有其他目的了？赵云澜不太相信，但还是起身换了衣服，跟着莞尔一路下去。

这里是一幢独立的别墅，从窗户口可以看出外面间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幢别墅，院子里还有小桥流水，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四周环境都很美，就像人间仙境。

“陆家很大吗？”

“这一个山头都是陆家的地盘呢！”

竟然是在山上？陆懿带着他上了高速没有多久，然后就是下车徒步，也没走多远就到了素心池，所以这个地方应该离城市不远，可是以赵云澜对周围的熟悉，是没有一个地方有这样原生态山间的，这一带连绵过去好几个城市都是现代化格局，没有一座山。所以陆家本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陆懿和他一路聊天也是为了不让他记住陆家总部的位置吗？但若是如此，他就没有必要特意带他来这里净化。

思绪之间，赵云澜在院子里突然看到了郭长城快速跑过的侧影，他速度很快，似乎有急事离开。郭长城知道陆懿是阴阳师还是在他们重逢之后，那之前那么多时间陆懿都没有告诉过他，那就更不会在知晓后带他来这个地方，那么郭长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小郭来了这里？”陆懿好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将莞尔端来的早餐推到他的面前，“你想多了，小郭正在家里休息，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

赵云澜打了电话给郭长城，证实他的确在家里休息，可刚才那个明明就是郭长城啊，难道是他看错了？并且他还得到了一个消息，今天已经是周末了，而他来这里的时候才周四。

“很讶异时间过得这么快？”陆懿抖了抖手中的报纸，笑着说，“素心池里面是不分昼夜的，时间流逝就在指间，所以日子过得很快。”

赵云澜皱起眉，陆懿竟然一字没问他为什么会自己走出素心池，只是催促他快点吃早餐，“你再不回去，尊上会杀上门来的，现在我可不想和他交手。”

赵云澜依言吃了早餐，然后陆懿就送他回去，他没有耍什么花招，直接将他送回了家。

门是饕餮开的，见到赵云澜立刻变得欣喜，手里还拿着锅铲，“你可算回来了。我知道你中了瘴气，特意做了些特别的佳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饕餮拉着他进门，看也没看陆懿一眼，陆懿摸摸鼻子笑着离开。赵云澜一进去就跑到卧室书房，可哪里也没有沈巍的身影，连梼杌也不在。

“尊上发现了穷奇的踪迹，已经追踪去了，他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叫你在家里等着，他今天一定会捉到穷奇解开第三重封印。”

看饕餮信心满满的样子，不是他不信沈巍，而是那个暗中对付他们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此时他独自前去，大庆又不在，他真的有些担心他受伤。

“云澜公子，你别担心，这次朱雀也一起去了，她是凤凰，代表新生，不会有事的，你要对尊上有信心。”

“嗯，他一定会成功归来。”

等待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他无聊的趴在阳台上看着楼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突然门铃响起，他一惊喜立刻跑去开门，门还没拉开就欢快的叫着沈巍的名字。

而站在门外的大妈一愣，随即笑着说，“小子，是我。”

赵云澜定睛一看，原来是居委会大妈张婶，“是张婶啊，您这是有事？”

“我女儿就要出嫁了，这不给你送喜糖来了。”

“这么快，上次还听您说愁着女儿嫁不出去，我就说嘛，缘分到了眨眼就嫁了。”

张婶把喜糖塞给他，笑得合不拢嘴，“这不是做妈的通病嘛！就愁着女儿嫁不出去，又嫁不好的，总不能让她吃亏了。不过这个女婿很棒，对我女儿也很好。”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老人的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恭喜恭喜啊！”

赵云澜和张婶交情不错，她女儿付莎莎比他大了几岁，今年已经29了，虽然不是很熟，但见过几次也都认识对方。

属实在家呆着无聊赵云澜就想出去走走，饕餮没有反对只是对他说发生什么事要及时唤它，他点点头就出门了。

他经过一家婚纱店时就听见几个小女生在讨论婚服婚纱，赵云澜笑了笑往前走了，就在路过大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和里面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她在打电话被他一撞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一抬头发现是他，一愣笑了，“赵云澜，是你呀！”

“莎莎？”

赵云澜看着她很惊讶，原本欢笑的容颜在看到她身上穿的婚纱时，变傻了。

若他没看错，付莎莎穿的那身所谓的婚纱，全部都是白色冥钱，还是古代那种用白纸剪成铜钱的形状，黏在一起制作成的。

一般这样的衣服应该都是给纸人穿的，然后烧掉给冥界的亡者，是不会有人将冥钱做成衣服给活人穿的。

“怎么，这身婚纱不好看？我可是找了很多地方，才发现这么美丽的婚纱哦！我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好多人都说超级漂亮呢！而且这家店才新开没多久，正需要宣传，所以我这次结婚所有的婚纱都由他们提供，不需要我一分钱呢！可以省下不少。老板还赠送了我一件，真的是天大的喜事啊。”付莎莎说的很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到他的脸上，赵云澜看她这么开心，而且里面刚才进去的两个高中女生也试穿出来，她们对着镜子很激动，然后疯狂的拍照，工作人员就在一边微笑。

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她们并没有奇怪之处，就包括这家店，除了让他有些不舒服外，并没有任何黑色的气息。

“跟你们这些男人说了也不会懂的，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还有事，我婚礼你可要来哦！”

“莎莎，这件婚纱我劝你还是不要穿……”

付莎莎根本没有听他的话，进去和工作人员交谈，然后进了更衣室，赵云澜想进去劝她，却不慎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头磕在了门框上，瞬间头晕目眩，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