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惊心动魄

“我信他，不管他做什么，我都相信。”赵云澜沉着声，忍着脖颈处的疼痛，一字一句将每一个音节都咬的十分清楚，因为是沈巍，所以即便有所怀疑也会选择相信。

沈巍虽然对他很温柔，但在外人面前，是鲜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的，那抹一闪而逝的温柔让冥王看进了眼，掐住他脖子的手猛地一刺，他顿时觉得呼吸抑制，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流，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

“赵云澜，你会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

“不牢你费心，我会和他一起承担。”沈巍接过话头，神色已然恢复冷清，双目坚定，“所以，放了他。”

“沈巍，在这场游戏里，他并不无辜。当初你的选择注定了这样的结局。我想我杀了他，也是陆瑶的心愿。”

“但陆瑶已经死了，就算云澜死了，陆瑶也不会再回来。”

“回不来，能让你痛苦也足够了。”

“你敢！”沈巍咬牙，手掌一伸，长剑现身，单手握紧，蓄势待发。他这么一动，身后那些死神纷纷进入备战状态，尤其是紫衣死神。

倒是冥王微微一笑，突然看向他，“云澜，你想救君君和姝琦吗？”

“废话！”这点毋庸置疑。

“云澜，还记得我说过么。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因你而死，也想让沈巍亲手杀了你，让你们尝尝那种触手可得却偏偏要失去是怎样的痛。而今天，这些都将实现。”黑色的戾气从左侧眉峰急速涌出来，萦绕在身，隐约之间，他好似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附在沈面身后，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越发加重，赵云澜浑身哆嗦，身上的力气就这样的流失，还能站着，不过是强撑，失去冥王的挟持，他肯定连站都站不稳。

冥王双目左红右黑，嘴角噙着的笑带着狰狞的味道，他手上一用力，脚下腾飞，瞬间到了冥王殿外，而外头矗立在广场上的那一尊石雕非常的大，此时被熊熊烈火包围，正倚着均匀的速度往上蹭，而最上面，君君和姝琦被绑着，衣袍随风飞扬，两人睁眼看着前方，都没有呼叫。

潋炽在石雕下奋力灭火，几次想要往上冲，都被那火焰挡了下来，眨眼的功夫已经狼狈不堪。

赵云澜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地狱之火，心下满是讶然。地狱之火分为三种颜色，最外层的是红色，如同鲜血的颜色，就是那红色让潋炽屡屡败下阵来，靠不进。

第二层是黑色，和沈巍经常使用的火焰是相同的颜色，他记得那种火焰可以燃烧一切，不费吹灰之力，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地狱之火。而最里面的一层，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层，颜色竟然是纯白色的，而它覆盖的地方，都瞬间消失，连尘埃也不曾留下。

可那尊石雕却没有掉下来，仍旧以那样的高度矗立，三色火焰逐步上升，除了潋炽谁也不敢靠近，甚至有些红色的火焰被潋炽挡了出去，落在不小心经过的黑白死神身上，那些死神瞬间化成了灰烬。

“知道为什么最内心的颜色是白色的么？”冥王突然好心的解释，赵云澜没开口，并不想知道，可他却自顾自的说，“因为白色代表从来没有存在过。当年我就是用这层火烧掉了陆瑶的身体。”

赵云澜心下一沉，冥王爱陆瑶到底有多深，他并不清楚，但他竟然用这个烧掉陆瑶的身体，倒是让他惊讶不小。

“没有存在，就代表不会记住。”冥王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垂，缓缓落下，“我，很想忘了她。可是，做不到。”

低低的叹息带着无比的沉重，那一刻，赵云澜似乎看到冥王身上的黑色逐步褪去，徒留一身白衣的他站在枯萎的大树下，微风漂浮，吹动着他的发丝和衣袂，吹上他的脸颊，却吹不进他的心间。他抬头看着纯蓝色的天空，嘴角勾着一抹落寞，孤傲的背影显得无比寂寥。

“所以，作为她女儿的君君，我也要一并毁了，包括你。”仅是片刻的错愕下，冥王身上让人寒颤的冰冷又陡然乍现，“只有你们都死了，我才能彻底忘了她，彻底解脱。”

“就算全部死了，只要你的心不死，一样解脱不了。”

“不试试谁会知道呢？”沈面单手一弹，一道黑色的光线冲着姝琦袭去，姝琦突然下落，她双手双脚伸的笔直，身体僵直，看上去像被定身了一样，失去反抗能力。

“姝琦！”他失声尖叫，眼看姝琦的身体就要触及白色的火焰时，从远处突然窜出来一道极快的红色身影，朝着姝琦飞去，火红色的野兽尖叫竟然形成一道光波，将她的身体反弹了上去。

同时，大庆从另一方潜入，漆黑色的死神镰刀着手，一道劈下，竟然将潋炽屡攻不破的地狱之火劈出一道一臂之长的道路来。纯黑色的长袍，衣摆很长，金色绣丝在黑色上反射着光亮，如同黑夜当中的一点光辉，却足以照亮整个黑夜。墨色长发被风吹扬，随着长长的衣摆形成波浪涟漪，侧漏的震慑力，比人高大的黑色死神镰刀上，金色的宝石嵌在镰刀柄上，闪烁的光辉映照在大庆的脸上，肃穆而阴冷。那一股战场上的霸气仅凭一刀斩下，就震慑了在场所有的鬼，也包括他。

赵云澜是第一次看到大庆出手，也第一次感受到第一罗刹的威力有多大，这猫妖居然可以这么厉害！可为什么他离开那么久，也从未有另一个死神能够代替他的位置，即便那时候的姝柒也很厉害，但与此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看来第一罗刹的威名，果真是谁也不能代替的。

但地狱之火并没有因为那一斩而消失，仍在继续。

冥王也并没有因为被扰乱而生气，倒是掐着他脖子的手放了开来，握起他的手朝着往上飞的姝琦身上一指，顿时他觉得有一股热流从手臂涌出，聚集在手指上，有种蓄势待发的冲动。

“云澜，你记得哦！姝琦是因你而死的呢！”随着冥王的话音落下，赵云澜感觉到手指上的那道热流迸射而出，朝着才缓住身体的姝琦袭去，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连大庆反应再快去阻拦也慢了一步。

姝琦黑色的身影再次如受伤的鸟儿一般坠下，而此时大庆即便再攻击，死神镰刀也发挥不出刚才的威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姝琦被白色火焰吞噬，而之前救姝琦的红色野兽身影早就落入地狱之火中消失不见。

“不要！！！！”

尖叫声划破长空，心头的痛已经不是言语能形容了，好不容易挽回的东西，再次被夺走，还是这样无情的方式，谁能坦然接受？雪儿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姝琦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为什么非要这样的残忍厮杀？为什么非要沦落为牺牲品？不甘、愤恨、疼痛、锥心，纠缠在一处，怎样都无法消失。胸口袭来的震撼，化作一股滚烫在逐渐加重。

“云澜，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心情如何？开心吗？”

冥王突然变得温和，但他身上的那股寒意并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加剧，那边战斗中回神的沈巍冲他微微的摇摇头，叫他忍耐。赵云澜抿嘴不语，倒是冥王呵呵一笑，单手落下，双手一起摸上他的双手臂，落在双手腕上。

顿时，沈巍脸色一变，持剑上前，却再次被挡住了去路，紫衣守护者都有一定的势力，即便战胜不了沈巍，阻挡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沈面，别逼我。”

“哥哥，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逼你，以前我成功了，现在也会成功。”冥王微微一笑，笑容和善，但放在赵云澜手腕的手猛地一用力，他感觉手腕一松，低头就看到玄灵链和幻灵宝珠纷纷断裂，落在地上，风一吹，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滚烫开始上蹿下跳，积压在胸口，十分难受，锥心的痛楚开始蔓延上来，浑身的肌肉都在清晰可见的颤抖，红色的东西随着静脉的走向蠕动，似是红色的小虫一段段的来回盘旋。

“这是…怎么了？”

冥王放开了他，赵云澜整个人像棉花一样摔倒在地，从内在迎来的滚烫就要将身体吞噬，是痒不是痒，是痛又不单单是痛，是烫贯穿全身又好像冰凉透彻心扉，每一种感觉都强烈的在他体内冲撞，似是受惊的动物胡乱冲撞，想要寻找一个地方逃出去。

“冥王的心头血可不是简单就能化解的，虽然合了我们三者之力，但到底是我的东西，只要我还是冥王，有些东西就为我所控制。而他用玄灵链和幻灵宝珠的灵力给你护体，一旦少了这两样东西你迟早会发狂。”冥王笑声冲天，沈巍一剑挥斩，破口而出。

冥王眉目森寒，双手一张一握，地狱之火如同通了灵性一般受他控制，将沈巍围在当中，大庆及时返回，冥王再次出击，将他击打出去。

浓郁的黑色如同冥穴的夜空，暗沉的不见一丝光亮，冥王浑身被那种黑色笼罩，身后的黑色幻影愈发扩大，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呵，这样就完蛋了么？”

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很轻却传入所有的耳膜里，带着一股子的轻笑。赵云澜转头望去，那一身白衣无尘，立在一边，观望一切，却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他摔在地上，看着瞬间发生的一切，意识开始涣散，模糊的视线里，是沈巍不顾一切的与地狱之火对抗。

“小巍”微弱的呼唤声起不了任何作用，他想去扯下脖子上的九凤羽，用九凤鸟的力量去帮助他们，可伸出去的手被冥王狠狠的踩在地上，用力碾了碾，笑声狂妄。

“刚才大庆的那一击，可是消耗了大半的灵力，此时此刻是没有可能再来一击。而你的沈巍，为了你也消耗过大量的灵力。他只是灵体，身体被封印对灵力也是有很大影响，而且他几次受伤，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现在除非他们两人合二为一，也就是死掉一个贡献自己剩余的灵力，才能劈开地狱之火，否则必死无疑。”冥王说到这里，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的很和蔼，“你也别害怕，反正都是一死嘛！”

“沈面，你敢动他一根分毫，我定要你碎尸万段！”沈巍站立在地狱之火当中，纯白色的火焰在他身侧燃烧，可他毫无畏惧，黑色长发随着火焰之风舞动，一身红艳的长袍更是衬着身侧的颜色越发刺眼。

他鲜少穿红色，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看到他穿红色，英俊帅气不必多言，光是那与生俱来的霸气无论在何时，都让人无法忽视。

“地狱之火，只有冥王才能够驾驭。失去冥王的头衔，他竟然还有如此之能，佩服佩服。”白衣男子的声音幽幽飘来，他抬眼看着沈巍的方向，竟然发现那地狱之火竟然逐渐靠近他，很是听话的顺着右手的黑剑灌入，红黑白三色融合而上，非但没有吞噬燃尽，反而在沈巍身侧形成一道淡白色的光圈。

沈面脸色猛然一变，“不、不可能！失去冥王头衔，失去身体的他，怎么可能吸收地狱之火？”情绪的波动，让他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大，那股震慑心魂让人颤抖的戾气也随之更浓，赵云澜被身体里的气流充斥的全身蜷缩在一起，意识涣散，但他想保持清醒，忍痛咬破舌尖，强撑着。

而此时石雕下的地狱之火里陡然升起一道红色的火焰，尖锐的鸟叫声充斥天际，凤凰的尾巴在空中落下火的光芒。

姝琦黑色的身影匍匐在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而它直飞沈巍头顶，扑扇翅膀，徘徊不断。

“涅槃重生，凤凰在世，原来是朱雀救了他。我当是只九尾红狐，你们倒是算的精明，即便这样，今天云澜和他们也都得死。”冥王说到这里，眸色陡然一寒，红光乍现，黑气瞬间侵入他的体内，“云澜，既然这样，你就助我一把吧！”

“啊——”身体内外的气流相互充斥，赵云澜的身体离地站起，全身的滚烫已经不能自我，似乎闻到了熟肉的味道，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看到血焰不受控制的出现在右手，倚着极快的速度朝着大庆刺去，大庆双手防护，可血焰剑威力甚是猛烈，加上冥王之力，竟然将他逼得步步后退，一口血吐出，单膝跪地，无力再抗。而且因为是赵云澜的攻击，所以他几乎是放弃了反攻的机会，硬生生承受着这痛苦。

“砰”的一声，死神镰刀上的金色宝石碎裂，镰刀不堪一击，而血焰的尖端直接刺入大庆身体里。

“不！”赵云澜瞪大着眼睛懊悔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 大庆。”神志清醒下的再次对他人的伤害，让他赫然想到了第一重封印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自愿的，那一刻带来的懊悔将会永远存在。

大庆扯了扯嘴皮子，摇摇头，“我没事，你不必自责。”他对他微微一笑，身体朝后倒去，“澜哥，化解那滴血，你可以做到的，主人需要你。”

“他不可能做到的，发狂是必然的结果，神志清醒下失控的发狂才是最大的痛苦，当年祖奶奶都没有熬过去，你也不可能，哈哈哈哈……”冥王狂妄的笑声被朱雀尖锐的凤鸣压下，同一时间沈巍将地狱之火完全吸收，破困而出，与沈面纠缠一处。

冥王未料到，一时间步步后退，沈巍攻击猛烈，丝毫不念手足之情，他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除非是真的生气了。

今天，冥王是彻底的激怒了他。整个冥王殿的空地上，已经面目全非，地狱之火的威力下，能够坚持还在的，就只剩下他们和七守护者了。

朱雀从沈巍那边飞到他们身侧，形成守护，抵挡守护者的靠近。赵云澜呆呆的看着大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刚才耗费的灵力过多，此时再被血焰所伤，更是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就算是个黑衣死神也可以将他斩杀。

体内的滚烫不断自身体里涌出，血焰剑吟动阵阵，握紧的右手处已经血迹淋淋，可是没有消停。他感觉到血焰剑的兴奋，它想要更多的战斗，汲取更多的血液，就快要彻底失控，赵云澜拼命强忍，反倒让自己的血越流越多。

“云澜，今日就由我来助你一次。”因为地狱之火被沈巍吸收，潋炽终于救下了君君，君君也是伤的不轻，但落地第一件事就是赶到他身边。

“我用所有的鬼胎之力助你，赵云澜，你一定要撑下去。”她一边说话一边运力，将灵力之气从掌间灌入他的身体里，“因为沈巍需要你。”

“君君！”潋炽想要上前阻止，但被君君的眼神呵斥住，他转头看见潋炽神色紧张，眉眼中带着一丝绝望的痛楚，心下完全了然。

“君君，别牺牲。”

“谈不上牺牲，只是这条命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给你倒也不浪费。”鬼胎之力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身体里，一冷一热两股力道相互抗衡，冰窖和炎热让赵云澜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余波阵阵，直到身后那个软软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时，那种感觉才逐渐消失。

他匍匐在地上，全身汗渍淋淋，浸透了衣衫，发丝凌乱，喘着粗气。君君趴在他身上，气息十分微弱，“赵云澜，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放沈面一条生命。他就算再坏，也到底是我的父亲，我爱他。”

“君君。”潋炽扑上来将君君抱在怀里，嬉皮笑脸的公子哥也有流泪的那一刻，滴答滴答落在君君惨白的脸上，毫无形象。

“君君，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傻？”

“与其让你听从命令杀我，还不如我自己了断，还能帮助赵云澜。”君君微笑的看着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摸上潋炽的脸颊，潋炽一把握住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

“潋炽，我知道你喜欢我，不会忍心杀我，可我终究之死，是早晚的问题，这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自责。为了救我，你损失太多灵力，以后别这么傻了。”

“我只知道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即便你不爱我。”他恋恋不舍的看着君君，浓郁的神色染上琉璃的光辉，却是被眼泪所沾染的辉煌。

“不爱吗？”君君闭眼微笑，脸上笑容极淡，却是发自内心，像一朵初放的雏菊，娇小而美丽。“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傻傻的分不清楚。”

潋炽猛地一震，眼中震惊乍现，可君君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回答不了他的惊疑。他动了动嘴唇不敢问，有些东西若是真去追究，只会破灭，还不如这样最好。

前面的打斗仍在持续，大庆从地上艰难的起来，逐步接近将朱雀背上的姝琦抱了下来，他看到姝琦的身体呈现透明色，和昨晚的一模一样，心头一惊。

“姝琦，她……”

“她没事。”大庆查看了他的魂魄情况，然后指了指她系在脖子上的东西，“镇魂石。”

“那个是君君之前叫我给小巍的。”

“这个东西护住了姝琦的魂魄，加上朱雀涅槃重生之力，才能在地狱之火里逃过一劫。”他转头看向赵云澜“澜哥，你好点没有？”

赵云澜点点头，身体里的冲击已经平复，血焰剑也不在吟动震颤，一切似乎归于平静，但这些都是牺牲君君得来的。她依偎在潋炽怀中，气息虽在，却越发微弱了，潋炽耗费自身灵力在给她护体。

“别浪费了，你那样子救不了她。”白衣男子突然横插一脚进来，连朱雀都没有反抗，仍旧一心对付那六个守护者。

“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赵云澜和潋炽同时说道。

白衣男子看了眼手中的瓶子，斜着眼说，“它快要醒了，这里空气太污浊，对它有害无益，快些离开此处。”

赵云澜皱眉，“极阴体之事的确重要，可一时半会离不开，你不如先带它走，还有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救君君？”

“他的意思是说，只要离开此处，心情一好，他就会告诉你们怎么救我。”君君疲乏的睁开眼睛，语气微弱无力，看了眼男子站立的地方，无奈一笑。

男子没有反驳坦诚道，“还是你了解我。”

两人的对话不难看出他们相识，而且关系匪浅，此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猜测这些，“请你带他们离开，我……”

“想走，没那么容易！”冥王的声音突然来袭，黑色之气直奔他们而来，白衣男子皱眉，身形一闪自行消失。

而他一走，这里更是毫无攻击力，况且冥王那一击肃杀之意十分明显，戾气冲天，连朱雀都不是对手，危险之际，身后赶来的沈巍冲他大喊，“云澜，用九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