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157：许愿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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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的问题让郑羽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到底想要考什么大学。

奶奶说，只要自己好好学习就好。

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

她现在做到了，可是她好像失去了接下来的方向。

就像是一个披荆斩棘历经艰险的冒险者到达终点后，不知道是应该返航，还是继续前进。

张真源改艺考，也肯定有他的道理。

深更半夜，郑羽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在床上滚了一会儿以后就坐起来开始自言自语地骂人，无差别攻击所有自己厌恶的人，骂了五分钟之后认命的下床，朝着厨房走去。

现在只觉得饿，胃里空荡荡的，连一点可以吐出来的东西都没有。

冰箱里塞得比他上次打开时更满了一些，也不知道是自己又趁着什么时候往里头添了花样，便当快餐营养餐款式纷呈。

郑羽欢扒拉来扒拉去挑挑拣拣了半天，鸡鸭鱼肉都看了一遍，最后翻出来了两个水蜜桃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虽然就这两个水蜜桃，看得郑羽欢连饿劲儿都过了，但郑羽欢实在是懒，只想咀嚼一些东西，消磨掉夜晚索然无味的漫长时光。

翕动嘴唇咬掉一口酸甜的水蜜桃果肉，仍沾着冰水的凉意渗进牙齿缝里，郑羽欢心里莫名其妙的舒爽。

嘎吱嘎吱地啃完一个，用纸巾擦掉迸溅到嘴角的汁水，郑羽欢愣愣地看着盘子里还剩下的一个水蜜桃，不知道是应该倒掉，还是硬吃下去。

最后选择了把它放在茶几上，然后独自回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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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气温逐渐降低，班级早读迟到的人数也大幅度增加，班主任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现在的学生们的心理实在是太脆弱了，打不得骂不得，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重了话，学生就哭爹喊娘的要寻死觅活。

尤其是在昨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的这天，时代峰峻高中北校区发生事故之后，班主任更加担忧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难压下去，只是一个晚上，就已经传遍了时代峰峻高中的三个校区。

据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北校的一个学生买了一些苹果，装饰成平安果送给同学。才刚送出去几个，就被教导主任抓了个现行。

北校的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严厉，也是出了名的古板，完全不顾周围还有人，直接将那个学生骂了个狗血淋头，没收了他所有的苹果。

那个学生本来就有抑郁症，加上高三的学习压力太大，又被教导主任这样辱骂，原本已经快要治好的抑郁症又发了作。最后在晚自习前所有人都去吃饭的时候，一个人爬上四楼，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据说是面部朝下摔下去的，当场死亡，班主任去认人的时候都没认出来。当时楼下还有几个没有去吃晚饭在打羽毛球的学生，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溅上了一身血。

“真的假的啊？这么惨的吗？”

“千真万确……我妹妹就是那个被溅了一身血的同学之一，她回家的时候我妈还以为她打架去了……”

“不至于吧……就送个苹果，还要骂人家？”

“可惜了这位兄弟……成绩还那么好……就这么没了。”

这件事情一出来，早读的时候也没人早读了，全都是热火朝天地在讨论这件事情的。

郑羽欢和张真源堵着耳朵背政治，刚背几句就听见了班主任的河东狮吼。

“一个两个的都没点儿危机意识吗？还在那聊！自己好好算算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马上一模了，心还没收回来是吗？！”

班主任将手里的试卷往讲台上狠狠一摔，巨大的碰撞声响彻整个教室，所有聊天的学生迅速闭上了嘴，认真早读的也停下了背书，或抬头愣愣地看着怒火中烧的班主任，或低头静静地等待班主任继续发作。

好在班主任没继续训斥，或许也是听到了关于北校区那个学生跳楼的事情，担心教室里存在潜在的抑郁症患者，生怕再闹出人命来，随便说了两句便言归正传。

“今天是圣诞节，咱们做为高三学生，要起到对高一高二学弟学妹们的引领模范带头作用，拒绝崇洋媚外，不要在朋友圈或者其他社交平台发布相关信息，听清楚了没？”

隐隐约约响起一些表达不满的声音，班主任置若罔闻，又嘱咐了几句安排继续早读之后便离开了教室。

“什么嘛，不就是过个圣诞节，至于吗？还崇洋媚外……”

“你可能不知道圣诞节的来历。”

“历史我知道，但是你说话严谨一点，抗美援朝和圣诞节的来历没有关系……”

有些学生又开始讨论起应不应该过圣诞节的事情了。唯独郑羽欢，这个时候却想到了些她本来应该遗忘的事情。

小时候听圣诞老人的故事，郑羽欢会和郑季欢一起在平安夜的时候放一只袜子在床头，等着圣诞老人来给自己塞礼物。

那个时候的郑羽欢虽然并不是很讨父母喜欢，但是每年圣诞节还都是会得到母亲应之璇给自己的糖果还有小玩具。

不过看到郑季欢那边堆得满满的礼物，郑羽欢心里还是会有落差。

但到了晚上，郑季欢会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摸摸地跑进郑羽欢的房间，把自己收到的圣诞礼物分给郑羽欢。

只是现在……

宋楠滢“阿羽？阿羽？”

下课铃声响起郑羽欢依旧沉浸在回忆之中，宋楠滢喊了她好几声才让她回神。

郑羽欢后知后觉地发现居然已经上完了一节化学课——虽然因为化学老师生了病，临时改成了自习课。

宋楠滢“你都做了一节课试卷了，走走走，我带你去转两圈。”

郑羽欢“诶？”

不等郑羽欢拒绝宋楠滢就拽着她的胳膊朝着外面走，顺着人流往学校正中心的镜月湖走去。

郑羽欢“今天镜月湖边上怎么这么多人？”

宋楠滢“你往那边看。”

宋楠滢说着指了一个方向。

郑羽欢顺着宋楠滢手指的地方看去，目光落在湖边的一棵挂满了许愿牌的树上。树下站着不少学生，有男有女，不约而同地握着一块红色的许愿牌。

宋楠滢“走吧阿羽，许愿牌我准备好了，咱俩也去许个愿吧？”

宋楠滢两眼放光地掏出许愿牌和记号笔，递给郑羽欢一份，找了一个可以靠着写字的地方，认认真真地在许愿牌上面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郑羽欢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许愿牌，沉思一瞬，拔开笔帽迅速写下字。

宋楠滢“你写的什么愿望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宋楠滢伸着脑袋朝着郑羽欢的许愿牌凑过去想要看看郑羽欢许的什么愿望，刚看见“希望”两个字，还没来得及接着往下看，许愿牌就被郑羽欢藏进怀里。

郑羽欢赶紧和宋楠滢拉开距离，挑了一根比较高的树枝，将许愿牌挂了上去。

郑羽欢“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宋楠滢“你都多大了，还信这个啊。”

宋楠滢笑笑，也不追着要看了，把自己的许愿牌挂在了另一根树枝上。

看着许愿牌下随风飘动的穗子，郑羽欢笑了笑。

郑羽欢“谁知道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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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最近圣诞节快到了，我所在的院学生会发了通知，于是有感而发。

崇洋媚外固然不好，但是也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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