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150：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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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又修养了两天的郑羽欢第三天就让黎薇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黎薇对郑羽欢这么着急出院的行为和心态表示理解，毕竟她也清楚，郑羽欢是为了什么。

出院的那天，黎薇又叮嘱了郑羽欢两句，才把她送上了前往学校的出租车。

回到学校，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试卷油墨味儿，混杂在高三的紧张氛围之中，带着令人头疼的窒息感。

郑羽欢刚走到教学楼里的时候正好敲下课铃，在教室里面闷了太久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透气，那窒息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一半。

看见郑羽欢回来，路过的学生都有些惊讶。

郑羽欢和苏愿泠的事情新闻都有报道，学校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或者听到一些。直到前几天传来苏愿泠的死讯，学校领导施加压力勉强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大家才渐渐地淡忘。

郑羽欢回来，无疑是将旧事重提。

所有人都以为郑羽欢这一次必定没戏了，殊不知校方根本没有计较郑羽欢的事情，甚至在得知郑羽欢身受重伤时派出了一位校董，也就是严浩翔的父亲，去医院探望郑羽欢——虽然他到的时候，郑羽欢已经睡着了。

果不其然，路过的同学有主动和她打招呼的，有主动关心她伤势的，也有胆子大上来问事情经过的。

郑羽欢应下了同学们的关心，对自己和苏愿泠之间的那些事情闭口不提。

回到教室的时候，张真源并不在。

不同于其他请假回家的学生，郑羽欢的书桌上并没有堆的乱七八糟的试卷和答题纸，她的桌子还是和之前她离开时一样，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唯一的不同，就是桌角放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按照科目分门类别地夹着各种试卷。

她坐下来，随手翻出来一张卷子，拿了笔就要做。

张真源“先别急着做，先把最近你落下的复习课程跟上。”

张真源拿着接好水的杯子走进来时，郑羽欢才刚在第一道选择题上做了第一笔标记。

张真源“伤好些了？”

郑羽欢“已经好全了，别担心。”

见郑羽欢神采奕奕的样子，张真源也信她是好全了，放下水杯去找自己的物理课本。

趁着这个时间郑羽欢四处看了一下，目光正好落在南星的座位上。

不同于以往的，南星的位置已经被清空，桌子上桌洞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几张试卷乱七八糟地躺在她的桌子上。

郑羽欢“阿真，南星她……去别的班了是吗？”

张真源一边低头在书桌里找演草本，一边回答郑羽欢的话。

张真源“不是，班主任说她回家养病了，不过具体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

张真源“要是幸运的话，可能是回去做手术了吧，说不定等她回来，心脏病就好了呢？”

听着张真源带着安慰意味的话，郑羽欢点了点头。

可能，她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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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郑羽欢轻轻松松地出了院，那边南星心情复杂地住进了医院。

南星的主治医生姓辛，看到她按照电话里的约定走进提前安排好的病房时，辛医生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是说，不会回来住院治疗的吗？”

换好了病号服的南星坐在病床上，看着辛医生拿着事先配好的药走过来。

苍白的手背再一次被扎上针管，针尖刺入皮肤的微弱疼痛早已经被南星麻痹。手腕往上，藏在袖子里的手臂上，早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结了痂的针眼。

南星无力地笑了笑。

南星“我知道的，我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我们已经在全力和心脏配型的家属沟通了。”辛医生说完欲言又止，顿了顿后转移了话题，“你这样不辞而别，真的好吗？”

南星“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南星“这是我的命。”

“所以，你真的要认命吗？”

辛医生有些疑惑，她不能理解，这个先前还在坚持着不住院的女孩子，这个说自己要陪着身边的朋友而拒绝住院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突然不辞而别，跑回医院等死。

南星笑了笑，看了眼辛医生的工作证。

南星“辛医生，你是个好人。”

南星“谢谢你能一直陪着我。”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辛医生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发问时南星却已经偏过头望向了窗外，不再看她。

南星“我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的离开哭。”

眼泪落在枕巾上，洇开硬币大小的圆斑。

南星“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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