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儿,是这样吗?”
刘阐蹲下来,拍了拍刘循的肩膀,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道:“大哥,是这样吧?”
刘循身子一抖,脸上已经完全湿了,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冷汗,他听出了刘阐语气中的威胁,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说什么的话,一定会被杀掉。
“是…是的,父亲。”刘循用颤抖的声音答话道。
刘璋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失望,仅仅如此便被吓成这样,将来如果继位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大事,倒是刘阐看起来更稳重成熟一点。
不知是由于悲伤还是失望,刘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拿袖子遮住口,低头一看,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父亲,您没事吧?”刘阐关切道。
刘璋挥了挥手,有些无力地说道:“没事,老毛病了,你们先回去吧,好好总结失败的教训,你范叔不在了,为父只能依靠你们两个了。”
“是。”两人同声道。
然后他们两人便退下了。出了门,刘阐长出一口气,知道这件事算是瞒过去了,如果刘循真的说出口,他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把两个人都杀了。他发觉自己的心好像变硬了很多,在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叔叔之后,他知道,如果需要继续的话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慌张了。
刘循无精打采地正要离开,却被刘阐拉住。
“哥,你放心,只要你不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我们还是好兄弟,等我即位之后你就好好辅佐我吧,就像父亲和刘范叔那样。”刘阐平静地说道,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刘循内心不论有多不满,现在他也不敢表达出来。真亏他还能叫得出刘范叔这几个字,而且,自己才是长子,应该继承大位的人啊,不过现在的唯一追求,就是活着了。
他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再跟你争什么的。”
“嗯,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想对你下手。”
刘阐现在一心想的就是继承大位,尤其是看见刘璋现在身体的情况,他觉得这一天越来越近了。至于外患,他反倒放在了末尾,在他想来,等他继位之后,坐拥陈都和剑州两个大城,就算不能再对刘备造成威胁,也至少可以保全自己,和刘备平分蜀地。
刘璋在他们离开之后,也是缓缓站起身来,在内室找了一件披风后,走进了一条暗道。暗道很长,开始是一直向下,然后暗道变得平缓,应该是到了底下。两边是幽长的火光,刘璋佝偻的身影缓步向前挪动,在火光的映照下,看上去颇有点诡异。
在暗道的尽头处,有一个漆黑的房间,刘璋小心地敲响了房门。
“何时?”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刘璋恭敬地说道:“老师,我有事想跟您商量。”
里面没了声音,他就那样站着,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过了半晌,又有声音传出,“进来。”
刘璋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一片黑暗,只有书桌上有一根蜡烛燃着,放出微弱的火光。
书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上身赤裸,露出了健硕的肌肉,好像一颗颗鹅卵石拼在一起。刘璋进来他连头都没有抬,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刘璋直接跪下,恳求道:“请老师助我一臂之力。”
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反倒及其恭敬地叫一个壮年男人老师,这场面真是有点诡异。男人终于放下了书,看向刘璋,一双红色的眼睛仅仅只是注视,就足以让人内心发颤,吓得说不出话来。
“出什么大事了?”
刘璋将刘阐说的话全转述了出来,却引得男人哈哈大笑,“哪有几句话就让那么多人背叛还杀了自己的主将,你以为他是神吗?”
“那是怎么回事?”刘璋不解道。
“我哪知道,你以为我是神吗?”男人不耐烦道,“你让我帮你什么?”
“请老师看在我隐藏您六十多年的份上,帮我解决这次危机。”刘璋比他儿子看得长久,知道以这种情势发展下去,陈都和剑州这两座大城,必定不久就要归了刘备。
“你让我把你的对手解决掉。”
“是的。”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躲这里吗?还想让我出去?”
“老师您不需要出手,只要指挥我的大军击败他们就行。”刘璋急忙说道。
“啊……毕竟你也帮我躲了六十多年。”男人说道,尽管从表面上看他才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我只能暗中指挥,你给我找个不会暴露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