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新线索

吴邪对张朝煜和张起灵还有胖子说：“我们应该把知道的东西从头完全理一遍，这个地方和这整件事情肯定有联系，从头完全都列出来，说不定能找到点提示。”

胖子吹气，颓废的指了指地面上有他用石头刻字的痕迹。

“我之前理过了，实在想不出来，你要理也好，你书读的多，应该比我好一些，我理到后来头都痛了！”

吴邪看了看那些字道：“这一次和以往碰到的不同，所有的讯息都是碎片，你这么写，只会越写越乱。我先理一下，然后我们从一个概念开始，看着能不能像搭积木一样把整条线搭出来。”

说着吴邪捡了一块石头，在另外的地写了几个关键字。

从进村开始，陆续发现的东西和后续的部分竟然真的全部连了起来。

铁块——铁俑的碎片——湖底的村子——不知是何用处——到处都有——似乎有危险——散发奇怪的味道——盘马的说法——考古队被调包——尸体找到——打捞铁块——目的？

水下的古寨——汉式古楼——地下通道——大量铁俑——玉矿？

封闭的矿洞——铁俑——同样的凿痕——神像——刺痛——昏迷——窒息——昏迷

写完后，把那些已经确定的东西全部划掉，表格就变成：

不知是何用处——似乎有危险——散发奇怪的味道——目的？ ——大量铁俑——玉矿？封闭的矿洞——铁俑——同样的凿痕——神像——刺痛——昏迷——窒息——昏迷

这样一来，我们能确定和不能确定的东西，全部都列了出来。

接着，我们始将其中一些因素连起来，道：“首先，我们先肯定，古寨里的汉式古楼的主人姓张，暂时叫他张家楼主。”

吴邪说到张家时看了张起灵和张朝煜一眼。

“这人有军功，而且是个国学大家，可能是当地的军阀，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背景，和事情的核心没有太多关系。”

“在某年某月，这个叫张家楼主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同样，这种原因我们不需要知道——发现着寨子底下有一个玉矿。在巨大利息的诱惑下，他伙同了这里的瑶王强挖，在瑶寨中修建一座结实的汉式楼宇，供手下使用。楼宇修得这么坚固，显然他们在这里的强挖时间非常长，可能准备几代人干下去。”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洞穴，看开凿的痕迹，应该就是他们挖掘的矿洞，至少是其中之一。”

说完他看向胖子，问他有什么要补充的。

胖子摇头，吴邪又道：“好，事情到这里一切正常，也都符合常理，可这就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了矛盾。显然目前所处的矿洞是全封闭的，所以我可以这么说，从一切正常到现在的处境，这之间的时间内，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矿洞发生莫名其妙的变化。”

胖子点点头装作听懂了，之后又暴躁道：“别说的这么文绉绉的，他娘的就是这洞后来出了事情。”

这一部分是最初的假设，也比较确定，吴邪将其作为起点写下来，然后在边画了一个问号，“这里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不会是突然封闭，因为若是这样，会有人被困死。”

“非也，你想，我们进来都是莫名其妙的，他们说不定后来找到了出去的办法。”胖子也开始文化起来道。

不过他这话说出来不光吴邪摇头就连张朝煜都不信，那个年头的矿工是什么文化素质？他们能想到的办法，他们会想不到？

而且即使能想到，也不会太快，那么以他们当时有工具、有体力的状况看，应该会先有“砸”出去的想法，并在地面留下大量的碎石痕迹。

不过，他们毕竟当时不在现场，不好下肯定的论断，就没有反驳胖子。

四个人不说话开始冥思苦想，开始想各种往里套的假设。

“矿洞的神像，是瑶族的雷王神，是凶神，一般不会公开供奉，除非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

张起灵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东西在里面，说明事情不是突然发生的，而且发生后，还能从外面拿来石像在这里供奉，代表这件事虽然很可怕，但是不至于把他们吓跑。”

听见胖子问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的时候，张朝煜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岩壁，忽然感觉那种让她很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甩了甩头，试图抛开自己的猜想。

要是能有什么妖魔能在石头里生活，也太可怕了。

她凑到三人组旁边，也跟着听张起灵讲雷王神的故事。

瑶苗神话和汉族神话不同，在苗族神话里很多邪恶的东西都是神，能和正义的神平起平坐，普通的神干不动他们。

而且雷王是专门克制邪神的。

那也就是说，这里封印着的估计是非常邪恶的瑶族神，瑶民不得不用雷王的神像来压制它。

想到这里，张朝煜不自觉的摸了摸胳膊。

胖子也吓得够呛，说着就站了起来。

“也就是说，咱们那儿的钟馗只是公安，这雷王是纪委会记。”

他说着就去了篝火里捡出两根细柴当香火，插进香炉里，拜了拜。

“雷记，不好意思了，小弟们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一直没认出您来。这点东西不成样子，但也算是个形式，就当是张白条，要是咱们能出去，小弟们一定把香油补。我知道您搞纪委工作，很多东西收了不方便，回头您把您夫人电话告诉我，咱们跟您夫人联系……”

张朝煜看着他满嘴的胡话也只是觉得挺好笑的，摇了摇头没说话。

靠在张起灵身上虽然有些硌，但很温暖。

吴邪看着胖子心说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无奈道：

“你也不是瑶人，人家怎么可能会保佑你？别浪费你的柴火了，况且只有上级给下级打白条，哪有下级给上级打白条的？”

胖子反驳道：“你懂个屁！你在杭州交税，去北平就不交税了？我这不叫白条，这叫期权，咱们这叫先打个招呼，好过以后后悔。”

说着他转身，却不想那细柴因为头重脚轻，一下子带动着香炉倒了下去，根部翘了起来，香灰全翻出来。

胖子立即回身扶住。

吴邪笑道：“你看，人家清正廉明，不收。”

胖子再啧了一声，把细柴掰撕一半，重新插进去，然后把洒出来的香灰用脚擦平，擦了几下，随着香灰被涂开。

胖子这一动作却让三人忽然看见，他脚下的岩面，出现一些奇怪的线条。

吴邪感到莫名其妙，立即靠过去，把胖子的脚拨开仔细一看，果然，有一部分香灰嵌入到石头表面细微的缝隙中，形成一些线条，而且很明显，这些线条非常圆润，不是石头表面本身的纹路。

吴邪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一下把香炉翻倒，把里面的香灰全部倒在地、岩面，开始用双手涂抹。

很快，地面及岩壁开始出现更多细微的线条。

一种发现未知的兴奋感让他开始颤抖。

“快来帮忙，我感觉这里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一边涂抹一边说。

“我是搞拓印的，信我！这是一种拓印原理，用非常细腻的粉末来显示出的浅痕的方法，类似于很多间谍剧里必用的，用铅笔涂抹便签纸得到写在一页的讯息，显然有人在这神龛前的岩面，刻过什么东西。”

张朝煜没说话，开始帮他涂抹岩壁。

随着四个人的动作，一大片文字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胖子也发现了异样。

“应该是挖掘这个洞的工匠刻下的。”吴邪道。

“你看！雷记这么快就显灵了！”胖子道，“效率比咱们人间高多了。”

“你先别说的那么快。”吴邪道，三个人把灰全部都抹均匀。

但这些字都是繁体汉字，每一个都有象棋大小，刻得无比的潦草，有些几乎模糊不清，但数量颇多，有三四十个，大小不一。

看笔记，应该是一个人所刻。

是一段很简单的话。

“十一月又七日。东墙，自左七尺，有十。西墙，自左三尺，有七。北墙，自左五尺，有十。南墙，自左六尺，有四。细数，须三日内掘出复工。”

张朝煜读了一遍，挑了挑眉毛，“这怎么像打地鼠一样？还这里有几个那里有几个，还得挖出来才能继续开工？”

“这是……采矿计量的记录？”吴邪也有些迟疑。

“东南西北？”胖子看了看四周，“是不是玉脉的分布记录？”

“我觉得不像。如果说是玉脉的分布，不需要用精确的数字来表示，因为玉脉就像是人的血管一样，分布密集而复杂，并且没有规律。”张朝煜摇头，“这段话太含糊了，不知道有没有记号。凭空想是想不出来的啊。”

“有十六，有七，有十，有四好像是一种计数量的标记，他在数墙的东西。”

吴邪说道。

看了看东墙，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玉脉和岩石自然地皴皱，深色的玉脈之复杂，简直有如岩石的血管，根本无法用“十六”这么小的数字来表示。

而且他最后有一句：须三日之内挖掘出复工，好像是说那“十六”、“七”所代表的东西，阻碍了继续开采。

是什么呢？

难道是石脉种无比坚硬的岩精？但是岩精坚硬的要命，且重达百吨，怎么可能在三日内掘出？

“他面写的东西，会不会已经被掘出来了？”

有这个可能，但再想了想，却又很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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