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好，你早些回去吧，免得她怀疑。颂芝，把本宫妆台屉子上头那对耳环赏了莺儿。”

余莺儿千恩万谢，接了耳环便从偏门离开了。颂芝送过余莺儿出去，却见华妃已坐在镜前，懒懒的摘了护甲。

“娘娘，您花了那些心思在莞常在身上，如今已是有了她的把柄，只要搜集些人证来，莞常在便再无回天之力了。”颂芝不解问道。

“不必。本宫与她无冤无仇，何况此番，本宫怎么都觉着，甄嬛已失了争宠之心。她若是安分守己，本宫自然不必急着赶尽杀绝。甄嬛不是个好对付的，若想一朝扳倒皇后，有她帮衬着，必定事半功倍。如今本宫放她与宁弈一条生路，她将来会念本宫的好处。”

余莺儿前脚才出去，周宁海忙慌慌一瘸一拐跑进来，说福官女子突然腹痛不止，已传了太医去看，说是饮食中被下了蚕退纸，如今流血不止，怕再难有孕了。

“蚕退纸？”华妃看了看颂芝槿汐，二人均是摇头，并不知晓此物。华妃屏退左右，遣颂芝带了木栀进来。

“你可知蚕退纸此物？”

“奴婢在医书上曾见过。孙思邈《千金古方》上记载，蚕子故纸烧为末，以酒送服，可终身不孕。”

“以酒送服……”华妃突然惊得从座上站起，“木栀，你尽快去小厨房看看，可否能找到蚕退纸？若找到了，尽快销毁，别被人看见。”

木栀领命而去，果然在灶台下面发现了许多蚕退纸的碎末。华妃将碎末丢进香炉，转头叫颂芝为她梳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要去看看。她心中忐忑不定。自己的厨子是否已被皇后收买，还是他也是受人暗害？她仔细回想宫宴上的一幕幕，那一环扣一环的对话，想来曹琴默确已倒向皇后了。

到福子的寝宫时， 皇上皇后都已在那里。据福子的贴身侍婢说，福子只在宫宴上用过餐食，之后便再没吃进东西。

“臣妾想来奇怪，蚕退纸要以酒送服，可据臣妾所知，福官女子不大饮酒啊。”皇后开口道。

皇上望向侍女，侍女也出言附和，说福官女子宫宴上并未饮酒，只喝了些茶。

“只喝了些茶……”皇后神色一正，似是恍然大悟，“皇上，臣妾斗胆猜想，既然福官女子并未饮酒，那能引发蚕退纸起作用的，也就只有酒酿了。臣妾记得今日宫宴上有一道糖蒸酥酪，里头的酒酿芳香细腻，也加了不少的份量。”

“皇后娘娘说笑了，酒酿是酒酿，也要有机会服食蚕退纸才是。”华妃听得牵涉到自己的小厨房，忙辩驳道。

“又没人说你怎样，还是毛毛躁躁的。”皇上不失怜爱的训斥道。

“剪秋，你去御膳房问问，看福官女子吃过的那碗酥酪可有清洗掉，还有别的用剩下的餐食一并带来。”

剪秋不久便回来了，那碗酥酪果然还剩着一些，皇后遂叫太医一一验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