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奴婢明白。其实奴婢冷眼瞧着，娘娘仿佛从不示弱，不常对人嘘寒问暖，笑脸相迎。娘娘做的实事奴婢都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对咱们底下人更是百般照顾。”槿汐一席话，却说得华妃眼眶微红，又怕被槿汐看见，连忙正色道：

“如此看来大可能是皇后动的手。芳贵人欣常在，都是无故小产。欣常在在皇后眼皮底下不好办，倒是芳贵人，人疯了又进了冷宫皇后不会提防，可以挖一挖。”

华妃安排木栀混入了为冷宫送饭的队伍中，只等木栀为她带情况回来，又叫来黄规全询问芳贵人的宫人下落。

“从前芳贵人宫中的掌事宫女如今跟了敬嫔，有个贴身丫鬟，之前做错了事被罚去了慎刑司，旁的宫人大多去了浣衣局。娘娘怎个突然问起芳贵人来了？”黄规全捏着嗓子回道。

“敬嫔……是内务府安排的吗？”

“是敬嫔娘娘要去的，那宫女叫湘浮，许是从前敬嫔与芳贵人走的近，芳贵人便将湘浮托给了敬嫔娘娘。”

问过话，华妃便径自去了敬嫔那。

华妃坐了上座，撇了撇茶叶的浮沫喝了一口。她抬眼看去，敬嫔双手紧紧攥着帕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咸福宫住的还习惯吗？兰常在可还勤谨啊？”

“兰常在谦和有礼，咸福宫嫔妾住了这么久，哪来的不习惯呢。”

“你也不必这么闷着头，本宫今日不找你的麻烦。”她抚了抚鬓角道，“本宫想见一个人，从前芳贵人身边的湘浮，你把她叫来。”

敬嫔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她没法违拗华妃的意思，只得差人叫了湘浮进来。

“你家主子是怎么小产的，你可知道？”华妃开门见山。湘浮深深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奴婢不知。”

“你知道什么只管说吧。若真如外面传闻是本宫做的，你还能留着脑袋跟在敬嫔身边？”

湘浮抬起头，将信将疑的说：“小主小产后，体内有用过麝香的痕迹。奴婢们到处查了，也没找到那麝香的来源。”

“那你家主子为何认定是本宫伤了她的胎？”湘浮又隐有踌躇，华妃不耐烦的催促她有话直说。湘浮跪下回道：“小主有孕，各宫都送了东西来。华妃娘娘送的物件比各宫送的精致百倍，所以华妃娘娘赠予的东西小主用的格外多，别人的大多收进了库房，所以……小主便觉得，问题最可能出在那些东西上……何况，小主有孕，娘娘……”湘浮再不敢说下去，牢牢的把头抵在地上。

“本宫是为难过她，只是就这么便认定孩子是本宫所害，未免牵强。皇后可是送了份大礼给你们主子。”

湘浮惊讶的抬起头，见华妃神色淡然，又重重叩首求华妃为芳贵人讨回公道。

“皇后当时送了芳贵人一棵海棠树。今日本宫的宫女送碎玉轩的淳常在回去，看见那海棠枯萎，树下蚂蚁都绕开一处走，想是埋了什么脏东西。这件事本宫自有安排，本宫是想能把东西埋进去的必定是自己宫里的人，所以今天找你来问话，你可知道些眉目？”

湘浮摇摇头道：“奴婢想不起什么可疑的，不过奴婢知道，小主原是有两个贴身丫头的，丹桂和青梅，青梅在小主怀孕不久突发疾病去了，丹桂因小主小产，被皇后娘娘斥责照顾不周，便进了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