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3-昆曲

民国时期的北京城，共产党还未成立

城内各式商铺应有尽有，一条叫做“人民大道”的商业街最为繁忙

街里有一家名为“馨林酒吧”的酒吧，在街上名气甚远，但一直是由唱昆曲的王艺瑾和习武的赵粤夫妻二人管理，真正的店主并没有几个人见过

也不知为何，街上人尽皆知，这店主从小远赴西洋，中西合璧，一曲悠扬，性格温文尔雅，显然是大家闺秀，长得还有几分外国人的神韵，只是不苟言笑，多少男人挤破脑袋想要见店主一面，可都被王艺瑾的巧舌和赵粤的武功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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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郑乃馨走在街上唉声叹气

郑乃馨来自江南水乡，她原也是唱昆曲的，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气，可她的师姐半夜谋杀了师傅，卷款逃跑，戏班子就此倒闭

她从小无依无靠，师傅收养她、教育她，她也懂事，视师傅为长父，而如今师傅归西，她为了谋生，从江南逃了出来，辗转数年，从18岁的花季到了25岁，才来到了北京

此刻，夕阳西下，天边红艳艳的，朱红、金黄如彩墨般挥毫而上，云朵也被染得和夕阳相映成趣，可郑乃馨没心思看景，她只知道天无论怎样好看，自己也是无处可去

不知不觉地，她走到了“馨林酒吧”前，一张用薄宣纸写的招聘单子映入她眼里

“哦？招聘一位昆曲演员.....女性最佳......如若为男性，最好可男扮女装......那我可以诶，下面......如若有意，请撕下告示，进店面试......那我试试吧，怎么也得谋生啊”郑乃馨便撕下告示，推门进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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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欢迎光临”进店一个女声响起来

“她应该也是唱昆曲的吧，声音一听就是练过的......”郑乃馨心里想着，但害羞的本性还是让她踌躇了一会儿才敢开口：“额，您好，我叫郑乃馨，我，我是来......”“应聘的，对吗？”站在吧台后的女人帮她接了下去

“嗯，对”“好啊，跟我来吧，哦对了，我叫王艺瑾，叫我艺瑾就好，一会儿我面试你......赵粤！来吧台看店！”王艺瑾冲着楼上喊，一会儿，楼上就“噔噔噔噔”下来一个人

“你好啊，我叫赵粤”楼上下来的人俏皮地打了个招呼

“好，跟我来吧”郑乃馨便乖乖地跟着王艺瑾往楼上走

“来，坐吧，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没人来应聘，你看，这张告示上的墨都有点淡了......来吧，唱一段！”王艺瑾招呼着郑乃馨唱一段，郑乃馨便开口唱了师傅教她的第一段唱段

一曲完毕，过了一会儿，王艺瑾才鼓起掌来：“哇塞，唱的太好了！我从小学艺，国文不好，描述不出来这样悠扬的曲子，好呀，那你就来我们店吧，可以吗？”“好啊！”

突然，郑乃馨看见尽头的房间依稀站着一个人影，光线昏暗，看不太清

“艺瑾？”“啊？怎么了？”郑乃馨盯着那个人影，那人影也没动，“后面那是谁啊？”“后面？”

王艺瑾转过身，刚想开口，又觉得不太好，便对郑乃馨说：“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啊？”郑乃馨眼看着阳光一点点无可挽回地消逝，又看那人站在那儿，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她也不知道那人是好是坏，“我......”“没事，她又不是妖怪，吃不了你”“好吧”

郑乃馨心里胆怯，脚步也慢，头上都有点冒冷汗

“郑乃馨！”王艺瑾突然在她背后喊她

“啊？”“你师傅，姓什么？”“高”

王艺瑾从后面赶上来，继续发问：“你师傅，是否健在？”

“7年前就去世了”

“怎么去世的？”

“被我师姐杀了”

“他有子女吗？”

“有吧......啊，有，是个女孩，我还见过，长得很漂亮呢”王艺瑾在自己身边，郑乃馨也不觉得害怕了，说话也流利起来

“啊......那你会认识她的，我先下楼了”

“诶！艺瑾！”王艺瑾不管郑乃馨的挽留，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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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楼上没有灯，黑漆漆一片

郑乃馨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咽了下唾沫，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郑乃馨？对吗？”前面的人开口，声音莫名让郑乃馨觉得熟悉

“嗯......”郑乃馨答应完，对面的人继续说：“嗯，我叫希林娜依·高”

“希林娜依·高！”郑乃馨脑袋里轰地炸开

“她是.....我师傅的女儿！”郑乃馨终于明白王艺瑾为什么会把自己留在楼上

郑乃馨脑中浮现出了7岁时的事......

回忆——

“馨馨，你有一个新伙伴啦！”师傅领着希林娜依·高招呼着郑乃馨“这是我的女儿，你们好好玩”“好！”

郑乃馨带着希林娜依·高玩这玩那，一听说希林比自己小，她更开心了：“嘿嘿，我有妹妹了！”

郑乃馨声音软软糯糯的，叫希林娜依·高名字的时候，总会不清不楚地黏在一起：“希林奶糕~”“新奶糕~”希林娜依·高也不反抗，郑乃馨叫什么答应什么

郑乃馨学的第一段唱词希林娜依·高记得一清二楚，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和郑乃馨白天在一起玩耍，晚上又睡在一处，自从母亲离世，她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心里对郑乃馨也有了别样的感受

直到17岁那年得知父亲去世，自己儿时最好的朋友也不知何踪时，她彻底崩溃了

7年，她也一直郁郁寡欢，无法释怀，父亲的去世她是知道的，而那个人，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活着，她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着她

她开了个酒吧，等着郑乃馨，看她能不能找到这里

她等了7年，终于是等来了

“郑乃馨......你还记不记得我啊......我等了你7年......”面前的人蹲下来，不想在她面前如此失态，奈何心中的防堤终是崩塌，眼泪如奔马势不可挡

“啊，希林......”

她们身后，王艺瑾和赵粤并肩站着，看着她们，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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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来到酒吧的人会看到这般场景：希林娜依·高在吧台里调酒，郑乃馨和王艺瑾配合着唱着动人的昆曲，赵粤则忙前忙后送酒递茶

人人都知道，调酒的那个小姑娘平易近人，没人能想到这就是他们挤破脑袋想见的真店主

“店长大人~”一天，王艺瑾这么不经意一说，倒是让店里所有人大惊失色：这是真店主？！

而希林娜依·高只是低头报以羞赧一笑，一句话不说

“店主！您有男朋友吗？”有人问

“没有啊”

正有人想起哄时，希林娜依·高又说：“但我有女朋友了”

希林娜依·高冲着郑乃馨笑了，郑乃馨则羞红了脸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