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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怜

心跳传说:命运交汇之时

Frisk拿着一本漫画书走了过来,本想分享一下有趣的东西,但看到Natsuki正在闭目养神,便只好把漫画书先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了她旁边。并坐在一起的两人,年龄相差了近六岁,却不见得谁长得更高。

“姐姐,很害怕家里人吗?”

“嗯……是的,话说,你怎么知道?”

“是一个紫头发大姐姐说的。”

“Yuri啊,嘿嘿,”Natsuki苦笑道,“我觉得你可以和她好好认识一下。”

“嗯!Yuri姐姐对你很关心呢!听Machar哥哥说,她一直在你床边等到小镇来电的时候叫了医生来看看你的伤才走的。”

“真是个爱为我操心的家伙啊……”

“姐姐的父母,很坏吗?”

“我三岁的时候,我妈不跟我爸过了,就把我一个人丢给了我爸,我爸从来都没有给我看过妈妈的照片,我连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爸爸呢,对我的学习毫不关心,还经常不给我饭钱,害得我老是吃不饱,有一次家里藏的漫画书被他发现了,还被他打了一顿,他经常打我,只要我哪里稍微惹到了他……真希望他天天出差,这样我就能看不到他了。”说着说着,Natsuki闭着的眼睛就湿润了,眼泪从眼角里漏了出来,顺着脸颊滴到了衣服上,身旁的孩子则保持着沉默,金色的瞳孔里透着同情的目光。

“话说,”Natsuki睁开挂着泪珠的眼睛,看向Frisk,“都已经夏天了,为什么你还穿着立领的衣服啊,不热吗?”

“啊,呃……不热不热,我体质怕冷而已。”Frisk慌忙摆摆手说道。

Natsuki好奇地提了提Frisk的领子,这件衣服材质摸上去还挺厚,应该是秋天穿的。她甚至能闻到衣服上散发的体味。

“别,别这样。”Frisk下意识地躲避,转身想逃。

“Frisk,你……”

Natsuki不由分说,就把Frisk的衣服从下往上卷了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在厚厚的红蓝条纹衫下面,是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绷带,有些地方还被体液浸染成了橙黄色,看上去黏糊糊的,很恶心。

“对……对不起!”Frisk道歉着,虽然并没有值得她道歉的事情。

原先微微的眩晕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Natsuki沉着脸问:“这是你父母的杰作吧。”

“不,不是啊,我爸爸对我很好的。”

“那你妈妈呢?”

Frisk不说话了。

“你先坐着,我去拿药。”Natsuki直接站起来,不用扶靠任何东西,就把床头柜上的外伤药给拿了过来。

“对……对不起……”Frisk仿佛自己做错了事,紧缩着身上的肌肉,尽管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绷带缠了多久了?可以先拆开来吗?”

“请便……”

Natsuki熟练地解下了孩子身上的绷带,这样,一个布满鞭痕的后背就裸露在了空气当中,上面的伤口有深有浅,有宽有窄,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脓。

“禽兽啊!”Natsuki小声感叹道,爸爸打自己,也就无非是四肢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而Frisk的母亲则完全是在凌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这样的事情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刚刚吃下的燕麦粥,此时正在往喉咙处上涌。

“之前有上过药吗?”

“没有,爸爸只是缠了几圈绷带,不过这样也能好的。”

“不上药怎么能快点好呢?”Natsuki把喷雾瓶摇了摇,将药液喷在了Frisk的伤口上。

“啊!好凉!”

“忍着点,这还只是保险液,过了一会儿再喷真正疗伤的药,你爸爸也真是的,既然对你好,为什么不给你上药啊。”

“我妈妈不许……”

“你爸爸还会怕她?”Natsuki感觉自己听到的东西已经能和Yuri的魔幻故事媲美了。

“怎么说呢,妈妈的工资比爸爸高了不少,家里的钱也是归她管。”

“天啊,你真的是你妈妈亲生的吗?”

“五岁的时候,爸爸说我的妈妈出国旅游去了,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多了一个妈妈。”

Natsuki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她用发抖的手拿起另一瓶喷剂,在Frisk的背上均匀地喷洒药水。

“对了,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呃……”Frisk略有些害羞,支支吾吾的,捂着臀部,“屁股就算了吧。”

“你的屁股没事吧?”

“没事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要不我再看看?万一需要上药呢?”

“不用啦!屁股好得很快的。”Frisk有点脸红。

“好吧,也是呢,这个年龄了,多少都会有点羞耻心的,嘿嘿。”Natsuki坏笑着说,这恐怕是她唯一还能笑得出来的事情。

原来的绷带肯定是不能用了,不过为了包扎Natsuki的额头,Machar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新的绷带,于是就顺便的帮Frisk重新缠好,然后她把药品都放回了原处。

“Natsuki姐姐,刚刚你看到的东西,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啊。”

“嗯,我替你保密。”

“谢谢你!”

“其实……你不用总是哥哥姐姐叫的,毕竟是熟人了,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诶?好的,”Frisk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茶几上的漫画书说,“这本漫画的故事非常有趣,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希望你能喜欢!”

“哇哦,是漫画吗?”Natsuki的兴致顿时来了,“我看看!”

Machar总算在便利店里挑选好了食材,他把购物袋挂在电动车的挂钩上,然后便往家里赶——烹饪一顿美食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的。至于厨艺,当然是有Sayori长期的五星好评的。

他往西北方向瞟了几眼,那里是伊波特山的位置。伊波特山其实并不高,但在临海的小镇附近,依然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小时候,Machar经常和Sayori一起骑着自行车到伊波特山山脚下旅行,山脚附近就是一大片花田,花田里放眼望去是金黄的世界,步行其间,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有一次,Sayori太喜欢这些花了,甚至趁着Machar不注意偷采了几朵,放在嘴里尝了尝,咽下了肚,但是又品不出具体可以形容的味道来,是什么味道呢?是大自然的味道吧!她感觉到腹痛,昏了过去。

“Sayori!Sayori!”一个沙哑的声音呼唤着她。

她缓缓睁开眼睛,刚刚还是金黄色的世界立刻变得惨白。Sayori低头看看被子上的红十字标志,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旁边紧握着她左手的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他的脸上布满泪痕,声线由于哭泣的缘故也变得不一样了。母亲坐在她的右边,情况和左边的人差不多。

“Sayori,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母亲问她,语气略微严厉,又夹杂着痛心。

“啊,那些只是金黄色的花而已。”

“那种花叫做毛茛,是有毒的,有的人吃多了搞不好就会没命,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吗?”

“对不起妈妈,让你们担心了。”Sayori有点难过。

Machar只是在抚摸玩伴的左手,感受着她的体温,没有说话,但眼神上还是能透露出他深深的自责。

“你昏倒后,Machar没法用自行车把你载回来,他是一路背着你回来的,我看到你们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那一个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Machar……”

Machar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依然不说话。

“幸好是赶到医院里了,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Sayori……”Machar用他沙哑的嗓子说。

“嗯。”

“答应我,以后不要乱吃东西了,好吗?”他的眼神里似乎是在乞求。

“嗯!”Sayori斩钉截铁地回应。

他欣慰地笑了。

这段回忆,确实是刻骨铭心。

Machar回忆着,竟走了神,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驾驶的电动车已经撞到了一个路人。他赶忙停车想要道歉,那个人却慌慌张张地跑走了,只留下他在原地尴尬。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的吗?”Machar疑惑不解,然后继续往家赶。

飘浮在代码空间里的黑影对着本世界的数据自言自语。

“嗯?我总感觉,有什么人闯进来了。”

“好像……这个世界上,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看上去挺有趣的。”

“原来是你,呵呵,看来你更喜欢身临其境嘛,不像我,喜欢当上帝。”

“这样一来,玩家可就不止一个了,不过最好别打乱我的计划。”

“现在回忆起过去,确实挺让人感慨的。”

“可怜的小王子呵,真正属于你的完美结局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呢?别人,一样能感觉到这个结局的美好吗?”

“我对Monika是不是刻薄了些……下次还是语气好一点吧。”

“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只有痕迹能记录下它们的永恒。”

“把玩的对象多了,也会有点身心俱疲啊。”

“在这个世界上,人物也是会困的,我是不是应该小睡一会儿。”

“啊——不行了,脑子要炸掉了,果然想太多是不行的。”

“唉,真是成了网虫了,可是没办法呀,现实世界的残酷与无情,是那些虚拟人物体会不到的,他们过的都是作者们设计好的生活,这就是唯心主义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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