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琳琳整个人瘫在地板上,红肿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采。
孩子哇哇——
躺在床上的孩子像是感知到了母亲的伤心,忽然大哭起来,郝琳琳一个激灵从地板上站起来,安笒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过去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郝琳琳乖,不哭,妈咪在呢。
郝琳琳轻轻晃着孩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的,
郝琳琳你还这么小、这么乖……
为什么是她的孩子呢?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孩子!
她不甘心!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孩子的脸上,小家伙哭的更厉害,一声声像刀子似的割着郝琳琳的心。
郝琳琳到底该怎么办!
郝琳琳大哭起来,她紧紧抱着孩子跪坐在地板上,无助的样子让人心疼,
郝琳琳我该怎么救你!
孩子受到惊吓,哭的更厉害。
安笒赶紧去抱孩子:
安笒琳琳,你先松手,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郝琳琳不要抢我的孩子,不要……
郝琳琳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死命的抱着孩子,撕扯中,指甲抓破了安笒的手背,
郝琳琳求你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安笒顾不得疼痛,却也不敢再上前,只得耐着性子道:
安笒我们可以请到最好的医生,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郝琳琳医生说是恶性肿瘤……
郝琳琳喃喃道,忽然抱着孩子给安笒磕头,
郝琳琳我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很多事情,你原谅我吧!求求你原谅我!
老天一定是在惩罚他之前的任性,所以才会将苦难全部降临在她孩子的身上。
安笒好!好!我原谅你!
安笒赶紧道,看到贺峻霖从门口进来,她眸子一紧。
下一秒钟,贺峻霖已经手掌劈在了郝琳琳脖子上,在她晕倒之前,安笒顺势将孩子抱到了怀里。
安笒没事了宝宝,不哭、不哭……
安笒轻轻摇晃着,
安笒哦、哦……
贺峻霖将郝琳琳放在床上,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一向意气风发的人这会儿分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病理报告早就出来了,是恶性肿瘤。
安笒我们的不会放弃的。
安笒轻声道,看着孩子已经瞌睡,便更压低了声音,
安笒你要多注意琳琳的情绪。
显然,琳琳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万一孩子的病情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贺峻霖我知道。
贺峻霖哑着嗓子道,他将双手插进头发中,懊恼道,
贺峻霖都是我不好!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子。
如果早一点知道琳琳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让她走,就算走了,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她找回来。
那些所谓的骄傲、自尊,到底有什么用?
马嘉祺别担心,事情还没到不能挽救的地步。
马嘉祺推门进来,伸手按在贺峻霖肩膀上,
马嘉祺现在谁都能脆弱,但是你不能。
贺峻霖眼睛猩红,咬着嘴唇点头:
贺峻霖好。
安笒轻轻叹了口气,将睡着的孩子放在床上,又给郝琳琳盖了盖被子,握住她的一只手轻声道:
安笒为母则刚,你不能比孩子先倒下。
郝琳琳睫毛颤了颤,眨出一颗泪珠,她手指抓住床单慢慢睁开眼睛:
郝琳琳我想吃东西。
安笒点头:
安笒我马上让七嫂准备。
郝琳琳 儿子,是妈咪不好。
郝琳琳亲了亲孩子的脸颊,声音温柔的像流水,
郝琳琳我会好好调理身体,你每天都能吃饱饱的奶水,我们一起对抗病魔。
贺峻霖从身后抱住她们母子,轻声道:
贺峻霖还有我。
安笒站在旁边,看着因为以为灾难而团聚的一家人,心里一阵阵发酸,她低头揉揉鼻子,酸酸的。
马嘉祺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走出去,同时替他们关上了门,将一方天地尽数留给房间里的三个人。
安笒我觉得好难过。
安笒抱住马嘉祺的腰肢,眼泪不受控制的掉出来,
安笒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马嘉祺任凭安笒将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他的衬衣上,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
马嘉祺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安笒依旧在掉眼泪,不过情绪却慢慢平复下来,她用力擦了擦眼睛,扯着马嘉祺的胳膊,关切道,
安笒你能不能找来最好的医生?说不定还有救……
虽然恶性肿瘤很危险,可世事无绝对,万一、万一还有希望……
马嘉祺我会尽力帮他们。
马嘉祺轻轻拍着安笒的后背,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
马嘉祺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安笒眼睛一下黯淡下来,她幽幽道:
安笒我知道。
如果对方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的人,她不会觉得那么难过,因为人终有一死,在经历过春夏秋冬,品尝过爱恨冷暖,知道爱人和被人爱的滋味之后,离开也是一种圆满。
可那只是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婴儿,他还不没来得及认识这个世界……
马嘉祺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在露台吃饭好不好?
马嘉祺牵着安笒的手指,边走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马嘉祺等会儿让七嫂将饭菜摆在上面,我们可以看着星星吃饭。
晚上的时候,果然如马嘉祺所说,天气很好,满天的星星眨眼眨,十分好看。
只是安笒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低头喝了两口粥,抬头看马嘉祺:
安笒找到大哥的病因了吗?
今年好像是多事之秋,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让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马嘉祺中毒。
马嘉祺筷子一顿,又夹起青菜放在安笒面前的盘子里,
马嘉祺只是毒药和解药都不在我手里。
安笒眸子一紧,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她看着马嘉祺:
安笒难道、难道是因为……木家丢失的药?
马嘉祺还不能确定。
马嘉祺放下筷子,手指在白色的桌上轻轻叩了叩,
马嘉祺两种可能都有吧。
安笒皱眉:
安笒其实你也不能完全确定明老爷子有问题?
马嘉祺是!
马嘉祺点头。
安笒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安笒可大哥受伤中毒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所以当务之急是救人,其他事情都可以推后。
马嘉祺我已经让余弦去找解药。
马嘉祺开口道,见安笒仍旧皱眉,握住她的手缓声道,
马嘉祺有一点你放心,不管我猜的对不对,明老爷子都不会让明跃群死。
安笒眸子一紧:
安笒你确定?
马嘉祺我确定。
马嘉祺郑重道,将汤匙塞进安笒手里,
马嘉祺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安笒握住汤匙喝了两口汤,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安笒大哥不是去找露西娅的尸体?为什么为忽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伤的这么严重?
马嘉祺吃饭。
马嘉祺不再回答安笒的问题,态度十分强硬,
马嘉祺如果不乖,我可以喂你吃。
安笒嘴角抽了抽,黑着脸别过头去,大家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这人还有心思说这些混七混八的话。
马嘉祺越是危急时刻,我们越是要冷静下来,再多的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的来。
马嘉祺缓缓道,
马嘉祺不然岂不是对手还没出招,自己就先露出了马脚。
安笒“嗯”了一声,默默的低头吃饭,她吃的很认真,一直到晚饭结束,她才抬头看马嘉祺:
安笒你今天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马嘉祺嗯?
马嘉祺放下筷子,优雅的抽了一张纸巾,鼓励的看着小妻子,
马嘉祺你说说看。
安笒想了想认真道:
安笒你之前从来不会这样教我。
马嘉祺以前我认为自己可以保护你,让你一辈子都生活的简单快乐、无忧无虑。
马嘉祺拉着小妻子的手指,两人指尖相碰,温柔和温度一起传递,低沉的声音在迷离的夜色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马嘉祺可后来我发现自己想错了。
安笒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马嘉祺,等他接着说下去。
马嘉祺百密一疏,我总有照看不到你的时候。
马嘉祺摸了摸小妻子的脸颊,声音越发温柔,
马嘉祺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你有自保的能力。
尤其这次离开A市之前,铃铛对安笒的特殊培训在多次危险中救了小妻子。
安笒所以现在遇到麻烦你都会和我一起商量?
安笒接着马嘉祺的话缓缓道,
安笒你希望我能从每次的事情中得到锻炼?
马嘉祺是真的爱她,他没有将她当成依附他生存蔓草,而是将她看做可以比肩而立的木棉树,两人一起面对风雨、枝刘在半空中交错。
马嘉祺事实证明你很聪明。
马嘉祺伸出手指刮了刮安笒的鼻子,打趣道,
马嘉祺毕竟严家的基因也很强大,你可是严天的女儿。
安笒忍不住笑起来,抱着马嘉祺的胳膊,正色道:
安笒你就不怕我懂得越多,眼界越高,万一到时候遇到个比你更优秀的人……
马嘉祺难道在眼中,我不是最优秀的?
马嘉祺勾住安笒的腰将人扣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马嘉祺怎么不说话,马太太
小妻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想着遇到更优秀的男人飞走?
安笒低低一笑,手指在马嘉祺胸口戳了戳:
安笒我逗你玩的,怎么还当真。
看这人灼灼的眼神,像是下一秒钟就会将她吃进肚子里似的。
“叮咚叮咚——”
两人正说笑,马嘉祺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们看了一眼是余弦来电。
余弦少爷,找到了。
余弦在电话里道,
余弦果然如您所料,明老爷子派人去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