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门的时候,看到安笒站在窗边摆弄刚插好的栀子花,嘴角不觉噙上了笑。
贺峻霖马少,发现了季美莘的行踪。
贺峻霖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
贺峻霖她回到了A市,似乎有什么动作。
马嘉祺站在走廊尽头,看外面大雨倾盆,淡淡道:
马嘉祺你看着处理。
他在美国照顾安笒,将A市的事情全权拜托给了贺峻霖,而且让他重点关注几个人,季美莘是其中一个。
在带小笒回国之前,他要将所有的不安全因素都消灭在萌芽状态,他不允许她再被伤害。
贺峻霖我知道,不过你小心林希瑞。
贺峻霖沉声道,
贺峻霖虽然他和季美莘之间联系不多,但是难保他起别的心思。
马嘉祺我知道。
马嘉祺挂了电话,转身回病房。
马嘉祺我回来了。
他推开门病房门,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顿时脸色骤变,
马嘉祺小笒?!
房间里没有人、洗手间也没有,他急匆匆跑出去,朝着走廊的了另一端追出去,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撅住了他的心脏,狠狠一攥,全身都疼。
难道她早就想好离开,最近的改变只是为了麻痹他?
不,小笒,你不可以这样残忍。
大雨还在下,“哗啦啦”的像要颠倒人间。
马嘉祺拉开走廊尽头的玻璃门,看到站在面前浑身湿透的人,愣了一秒钟,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心底的慌乱迟迟不肯散去。
马嘉祺去哪儿了?
他抱着她,声音沙哑,
马嘉祺我很担心你。
安笒抿抿嘴唇,垂下眸子:
安笒这盆花要被雨浇死了。
马嘉祺这才发现她手里捧着一盆不知名的花,金灿灿的花瓣有些像向日葵,却比向日葵长得秀气,花瓣上有被暴雨凌虐的痕迹。
马嘉祺我们回去。
他接了花端在手里,另外一条胳膊揽住安笒,丝毫不介意她湿漉漉的衣服。
日子波澜不惊的继续,在马嘉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安笒的身体一日一日好起来,在医生做了全面体检之,确定她完全康复之后,安笒被允许出院了。
马嘉祺房子挨着湖边,环境不错,你一定喜欢。
马嘉祺整理好病房里的东西,拿了粉色的外套披在她肩膀,
马嘉祺我们在这边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再回去。
贺峻霖电话中说,季美莘神出鬼没不好掌控,吴越也不大安稳,现在的A市看着一团平静,实际暗流涌动。
安笒“嗯”了一声,拨弄了一下窗台上金色的花瓣,自从那天搬回来,她一直悉心照顾着,如今花儿开的越来越好了。
马嘉祺我们带它一起回去。
马嘉祺笑道,手指搭在她肩膀上。
安笒眼神闪了闪,终于没有避开。
傍晚的时候,马嘉祺开车载着安笒离开到了他说的房子。
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夕阳的余晖铺满整个湖面,橘红色绚烂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悲壮。
马飞妈咪!
软糯糯的人滚了出来,扑进安笒怀里,她慢慢蹲下身,浅笑:
安笒马飞长高了。
她想抱起他已经有些吃力了。
马飞马飞想妈咪。
马飞双手抱住安笒的脖子,鼻涕眼里都蹭到她衣服上,
马飞妈咪疼不疼?
他一直想妈咪,陈澜阿姨说妈咪被车子撞伤了,需要好好休息,他不能吵到她。
安笒不疼了。
安笒伤痕累累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抚摸,她起身牵着马飞的手,
安笒看到马飞就不疼了。
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马嘉祺抿抿嘴,终于重新看到了小笒的微笑。
他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他们还是能回到之前的样子。
出院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之前的事情,就好像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马飞妈咪,好困。
马飞抱着安笒的胳膊蹭了蹭脸颊。
吃过晚饭,他腻在安笒身边听故事,大概是白天坐飞机太累,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马嘉祺我抱他回房间。
马嘉祺弯腰将马飞抱起来,脸颊蹭到安笒的发梢,,抬头看到她侧过去的脸颊,定了定心神,
马嘉祺我先过去。
安笒点点头,看到马嘉祺离开,起身去了浴室,温热的水哗啦啦的躺下来,僵住的肌肉一点点苏醒,血液好像重新开始流淌。
她咬着手指慢慢蹲下来,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她不敢去想笔记本上的事情,不甘心她和他之间隔着这么深的一条沟壑。
有时候,她甚至期待马嘉祺来问她沉默的原因,期待他否定她心里的想法。
她甚至想,只要他说不是,她就可以相信。
可是他没有……她连骗自己的一个理由都没有,那些事情都是真的、真的。
“咚咚——”
马嘉祺小笒
安笒打了个激灵,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清清嗓子:
安笒什么事情?
马嘉祺马飞睡了。
马嘉祺胡乱的找个理由,他收回手指,靠在浴室旁边的墙壁上。
回到房间,没看到她,他忽然很紧张,知道她在浴室,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远处。
安笒推开门出来,被热气蒸腾过来的脸颊红通通的,让人想伸手抚摸。
安笒我调好水温了。
安笒后退半步,侧身过去。
马嘉祺抿抿嘴唇,她的头发擦过他的手指,湿漉漉的。
虽然谁都不说,但无形中有些东西还是变了。
马嘉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安笒已经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被子上,安静的好像不存在。
他掀开被子躺她身边,试探的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安笒身体一僵,咬着嘴唇没有躲开。
重新将人拥入怀中,马嘉祺满足的叹了口气,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
马嘉祺小笒、小笒……
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再也说不出更多别的话,喊的他心止不住的疼。
“吧嗒”一声,光线暗淡下来,周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安笒的耳朵贴着他胸口的位置,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强劲有力,一下一下,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而她,却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马嘉祺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马嘉祺晚安。
窗外传来虫鸣的声音,夜更静了。
安笒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心脏却一直偷偷颤抖。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去,因为马飞在身边,安笒和马嘉祺之间的相处少了一些尴尬,一家三口相处的看似十分融洽。
马飞妈咪,爹地为什么抽烟?
马飞合上手里的书,爬到沙发上,躺在安笒膝盖上,郁闷道,
马飞抽烟对身体不好。
安笒轻轻抚摸儿子柔软的短发,心里也像是长出扎手的发茬,她垂下眸子缓缓道:
安笒那以后马飞看到爹地抽烟,就劝他好不好?
马飞郑重的点点头,忽然仰起小脸摸了摸安笒的手:
马飞爹地听妈咪的话。
孩子总是最敏感的,虽然马嘉祺和安笒都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但小家伙还是明暗的察觉到不对劲儿。
安笒如果妈咪不在,马飞要照顾好爹地。
安笒轻声道,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眼神变得很远。
马飞一头雾水:
马飞妈咪要去哪儿?马飞要和妈咪在一起。
安笒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没有说话。
隔天早晨,马嘉祺起床的时候,发现的身边的床铺早就凉了,心里一慌,掀开被子跳下床,喊着安笒的名字跑了出去:
马嘉祺小笒,你在哪儿?
马飞爹地,你没有穿鞋子。
马飞从书里抬起头,指着厨房的方向,
马飞妈咪在做饭。
安笒端着热好的牛奶出来,看到马嘉祺穿着睡衣跑出来的狼狈样子,眼神闪了闪,轻声道:
安笒去换衣服,我们吃早餐。
马嘉祺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慢慢走过来,迎面将人抱进怀里,又很快的松开:
马嘉祺我马上就来。
小笒终于决定要回到他们原本的生活中,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都会用力的对她好。
安笒冰箱食材有限,只能做这些。
安笒端了煎蛋和水果沙拉上来,又在马飞面前铺了餐布。
马嘉祺试了试牛奶的温度,推到安笒手边:
马嘉祺吃过饭,我们去超市买一些。
安笒陈澜要来。
安笒喝了一杯牛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购物清单递给他,
安笒我去机场接她。
马嘉祺心中“咯噔”一声,他不动声色道:
马嘉祺机场有点远,我去接她,食材我会让人送来。
安笒好。
安笒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马飞将沙拉酱弄到脸上,拿起纸巾,温柔的帮他擦干净,清晨的阳光穿透窗子照进来,为她勾勒出一个浅浅的轮廓,整个人美好的会发光。
陈澜是上午九点的飞机,吃过早餐,马嘉祺准备开车过去,经过客厅的时候,安笒站起来将外套递给他,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安笒 路上开车慢一点。
马嘉祺好。
马嘉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马嘉祺等我回来。
他已经可以预见,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可以回到以前一样。
安笒站在门口,看着马嘉祺启动汽车开出院子,越走越远,嘴角的笑意才一点点消失。
安笒马飞乖乖在家。
安笒抱起儿子亲了亲,
安笒陈澜阿姨和小妹妹要过来,妈咪去超市买东西。
马飞睁着眼睛:
马飞我也去。
安笒妈咪要买很多东西,带着马飞不方便。
安笒温柔的帮他整理衣服,
安笒我会拜托隔壁的珍妮夫人照顾你,你乖乖的。
马飞握着安笒的小手指,好半晌才慢慢松开:
马飞那你要快点回来。
安笒好。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在眼泪落下来之前,站了起来。
她像往常一样穿上外套,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对着马飞湛蓝的眸子的轻轻一笑,推门出去,眼底已经雾蒙蒙一片。
离开院子,沿着湖走了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宝马静静停在路边。
她快走几步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安笒走吧。
马飞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