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洗手间柔和的灯光下,五官立体分明,眸子尤其凌冽,像是能洞察一切。
安笒昨天谢谢你。
安笒真诚道,想了想又歉意道,
安笒不好意思,我没带你的手绢。
男人不在意的摇头,看着安笒道:
吴越我叫吴越。
安笒你好,我叫安笒。
吴越我知道。
吴越弯弯嘴角,笑容深邃,
吴越总是能遇到,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安笒闻言一怔,正想开口,眼角的余光瞥到马嘉祺过来,遂浅笑看过去。
马嘉祺还以为你走丢了。
马嘉祺将人圈进怀里,语调温柔,他朝吴越看去,两人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空气中传来食物烧焦的味道。
安笒笑了笑:
安笒我又不是小孩子,对了,这位是吴越先生,昨天他帮我包扎了伤口。
马嘉祺你好。
吴越你好。
两个男人的右手握住又飞快的松开,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却已经与无形中过招多次。
马嘉祺感谢吴先生救了我的妻子。
马嘉祺道。
吴越的淡淡道:
吴越不知马总什么时候办的婚礼?马太太……我倒是没听过。
安笒脸色一黯,虽然她是马嘉祺法律上的合法妻子,但在旁观者眼中,她大概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一个现在得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宠的女人。
马嘉祺吴先生孤陋寡闻。
马嘉祺面不改色,
马嘉祺改日请吴先生吃饭,聊表谢意。
吴越微微眯了眸子:
吴越改日是哪日?
气氛陡然绷紧,安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马嘉祺我订好时间通知吴先生。
马嘉祺淡淡道,眼底已经泛起寒意。
这个吴越,不简单。
吴越一言为定
吴越似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淡淡笑道,
吴越大理是个好地方,安小姐一定要玩的愉快。
马嘉祺不劳费心。
马嘉祺揽着安笒离开,脸上笼着一层薄冰,冻的安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安笒你在生气?
安笒停下来看他,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
安笒因为我和吴越聊天?刚刚只是恰好遇到。
马嘉祺的唇瓣抿成僵硬直线:
马嘉祺离他远一点。
安笒本来就不近。
安笒没好气道,她扯住马嘉祺的胳膊,眼睛黑白分明,
安笒你不相信我?
两人经历这么多,难道他还不相信她?
马嘉祺压下心底的不痛快,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马嘉祺我相信你,只是人心险恶,以后离他远一点。
安笒知道了。
安笒闷闷道。
贺峻霖怎么去那么久?
贺峻霖见两人进来,挤眉弄眼的打趣,
贺峻霖难不成还怕嫂子被人拐走了?
安笒和马嘉祺脸色都变得不好看,拉开椅子坐下都不说话……
郝俊先吃点东西,菜要凉了。
郝俊看出两人之间氛围不对,笑着转移话题,同时瞪了一眼贺峻霖,
郝俊多吃饭。
少说话。
贺峻霖疑惑的摸摸鼻尖,默默的低头吃饭。
郝琳琳哥,你为什么瞪贺峻霖?
郝琳琳挑眉道,
郝琳琳看嘉琪哥哥的脸色,嗯哼,指不定被他说对了呢!
“砰!”
马嘉祺正端起高脚杯,听到这话,重重的放在桌上,杯子里的酒溅出来,尽数没入红色的桌布中。
马嘉祺你们慢慢吃。
马嘉祺推开椅子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安笒,
马嘉祺回去。
安笒抬头了看他,静静道:
安笒我还没吃好。
真的不相信她?
包厢里的气氛陡然一变,除了正在低头默默吃东西的安笒和盛怒的马嘉祺,其余三人都是一脸大写的懵逼和诧异。
马嘉祺在生气,而安笒竟一点不怕?
马嘉祺我说,回去。
马嘉祺一字一顿。
他心里清楚的很,小妻子和吴越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但看那个男人出现在小妻子身边,他就莫名的烦躁。
安笒放下筷子,冲着郝俊和贺峻霖浅浅一笑,
安笒你们慢慢吃。
她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擦着马嘉祺离开。
贺峻霖马少,你们……怎么了?
贺峻霖忍不住道,
贺峻霖有事儿慢慢说,你不要和嫂子动手……
郝俊眉头一紧,暗中扯了一把贺峻霖,蠢货,没看到两人正闹别扭,现在外人最好不要劝,免得火上浇油。
“砰!”
马嘉祺摔门而去。
贺峻霖单手拖着下巴:
贺峻霖越来越看不透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琳琳还能怎么回事?
郝琳琳弹了弹猩红的指甲,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郝琳琳肯定是那个女人惹到嘉琪哥哥。
郝俊琳琳!
郝俊语气陡然一冷,严厉的训斥道,
郝俊收起你的心思,马嘉祺不是你能驾驭了的。
马嘉祺是什么样的人,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现在竟然被一个女人撩拨的脾气外露,显然,安笒对他十分重要。
郝琳琳大哥,我……
郝俊除非你想让整个郝家为你陪葬!
郝俊厉声道,见郝琳琳仍旧不屑一顾,冷笑道,
郝俊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一定会舍弃你保住郝家。
郝琳琳终于变了脸色,嘴唇颤抖:
郝琳琳我、我知道。
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大哥一直疼她,但这份疼爱是有条件的,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贺峻霖好了、好了。
贺峻霖看了一眼郝俊,又扯了郝琳琳坐下,
贺峻霖听你大哥的。
郝琳琳低头“嗯”了一声,垂下的眸子里尽是不甘心。
马嘉祺和安笒离开酒店回到住处,两人都是一言不发,气氛紧绷的像是随时会断裂的琴弦。
安笒将外套丢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洗漱,将水池里的水砸的“啪啪”作响:
安笒混蛋!竟然凶我!
那个郝琳琳不停抛媚眼,她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不相信她?
马嘉祺烦躁的松了松领带,脸上怒气未散,吴越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但他梳理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叮咚叮咚——”
助理马少,查到了,是天域集团买走了那块地皮。
马嘉祺帮我约那边的人。
他边送领带边道,
马嘉祺时间你来定。
安笒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上床,背对着他躺下,单薄的身形控诉他的不信任。
阳台的风出过来,脸上凉凉的,马嘉祺燥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马嘉祺走过去,扶着床边坐下来,看着安笒红了眼圈,皱眉去捞人,被安笒扭身闪开。
马嘉祺我不对。
他抱住她。
安笒你不相信我。
她咬着嘴唇,向着床边缩了缩,想要拉开和马嘉祺的距离。
马嘉祺没有的事儿。
马嘉祺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摩挲,
马嘉祺我道歉好不好?
安笒咬着嘴唇,忍着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她抽抽鼻子:
安笒不想搭理你。
马嘉祺别哭。
马嘉祺翻过她的身体,指腹温柔的揩去她的眼泪,
马嘉祺我刚刚态度不好。
安笒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手指用力的戳他胸口:
安笒你还凶我!
马嘉祺我不对!
安笒你对不好。
马嘉祺立刻就改。
……
马嘉祺态度诚恳、道歉真挚,片刻功夫就灭掉了安笒的火气。
她主动环住马嘉祺的腰,将小脑袋埋在他胸口,闷闷道,
安笒虽然一连两天遇到同一个人很巧合,但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叫吴越的。
马嘉祺的手指搭在安笒后背上,轻轻抚摸:
马嘉祺知道。
安笒知道还凶我。
安笒嘟囔道,想了想忽然抬头瞪着他,
安笒郝琳琳喜欢你!
马嘉祺我只喜欢你。
马嘉祺笑着点了点小妻子的鼻尖,挑眉道,
马嘉祺吃醋了?
安笒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安笒她很早就认识你了。
马嘉祺那又如何?
马嘉祺吻了吻她的的额头,
马嘉祺现在是我们在一起。
安笒弯弯嘴角,心情大好,认识早有什么用,现在马嘉祺户口门上的名字可是她。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这会儿又好的蜜里调油。
安笒明天去洱海吧。
安笒揪着马嘉祺的衣角,闷声道,
安笒梅梅画了好多洱海,那里一定很美。
马嘉祺点头:
马嘉祺好。
洱海、洱海……久违的一个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马嘉祺还在睡梦中,闻到浓浓的香味,换好衣服出去,见安笒正在厨房忙。
她穿着白底印着小雏菊的围裙,头发松松散散的扎在身后,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浅浅的一层细小绒毛浮在上面。
安笒唔,好了!
安笒将鸡蛋放在进盘子里,耐心的凹好造型,满意端起来转过身,对上马嘉祺深邃的眸子,受惊的险些跳起来,
安笒啊!我的鸡蛋!
马嘉祺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拦住安笒,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色盘子,笑道:
马嘉祺这么精致的早餐,摔掉多可惜。
安笒你吓我。
安笒脸颊红扑扑的,站稳身体,看盘子里的煎蛋完好无损,长长出了一口气,
安笒幸好。
安笒准备了煎蛋、牛奶,煎蛋陪着洋葱卷、火腿还有西蓝花特意摆好了造型,牛奶是热过的,温温的刚好入口。
安笒味道怎么样?
安笒双手托着下巴。
马嘉祺笑道:
马嘉祺记得你之前的厨艺……
安笒不许说!
安笒瞪他,见他听话的将剩下的话吞咽回去,满意的眨眨眼睛,
安笒知耻而后勇,我可是专门请教了陈澜。
马嘉祺叉起一块鸡蛋送进安笒嘴里:
马嘉祺犒劳小厨娘。
安笒差点被你搞砸。
安笒吃了鸡蛋,嗔怪道,
安笒好端端的站在背后吓人。
马嘉祺放下叉子,一本正经道:
马嘉祺你做饭的背影,很美。
他一时看的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