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马嘉祺的别墅,余弦脸色发白:
余弦没找到。
而且海面上有浓浓的血腥味。
马氏集团周一例会,马皓阎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丢了文件夹在桌面上:
马皓阎将工程交给林金鹏做,是省时省力的最佳方案,我应做好了策划书,大家看一看。
马婉柔皓阎。
马婉柔不悦的皱眉,
马婉柔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皓阎姑姑。
马皓阎忽然拔高声音,挑眉冷笑,
马皓阎我已经询问过各位股东的意思,大家都没意见,难道您要一意孤行吗?
马婉柔的视线扫过各个股东,见他们齐齐的低头,“啪”的合上文件夹,不客气道:
马婉柔这个工程是我们和HC的合作,需要问一问那边的意思。
马皓阎同意眯了眯眼睛,距离朝阳港口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他一直关注着马嘉祺别墅那边的情况,据说这几日派了许多人在打捞马嘉祺和安笒,想来他们已经凶多吉少。
不过一日不看到两人的尸体,他还是没办法安心。
马皓阎好,不过还希望嘉祺能尽快过来一趟,有事情咱们当面谈。
马皓阎道。
马婉柔会的。
马婉柔冷着脸道,马皓阎忽然没有没有耐心了,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回公司的掌控权。
她和嘉祺之前制定的计划需要马上修改一下。
马婉柔什么?嘉祺和安笒都不见了?
马婉柔“啪”的拍在桌子上,指着余弦气的浑身打颤,
马婉柔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你们也敢瞒着?
没想到他能狠辣至此,竟然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毒手。
余弦已经开始排查,现在没有消息是好消息。
余弦两眼猩红,声音沙哑,
余弦这边还要您帮忙瞒着。
马婉柔神色焦虑,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但是想到生死未卜的两个人,心一下就揪住了。
马婉柔这事情瞒不了太长时间。
马婉柔道,
马婉柔周日,那边要举办宴会,庆祝田云月康复。
……
临海的房间里,安笒洗了葡萄放在小桌上,自己挨马嘉祺坐下:
安笒现在,A市大概要会天了。
马嘉祺翻出来也好,省的有人藏在暗处动手动脚。
马嘉祺捻起一粒葡萄送到安笒唇边,意味深长道,
马嘉祺这样才能看清楚是人是鬼。
安笒点头:
安笒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那天晚上,两人正如马皓阎猜测,潜水、游泳交替着离开,可即便如此,马嘉祺的手臂还是被子弹擦伤,流了不少血。
马嘉祺这儿的水果不错,再吃几日。
马嘉祺靠在藤椅上,手指点了安笒的鼻子,
马嘉祺不喜欢这里?
安笒看了看窗外的碧海蓝天:
安笒喜欢,不过我不放心A市的事情。
马嘉祺傻瓜,有我呢。
马嘉祺把玩着安笒的头发,轻轻摩挲,忽然道,
马嘉祺你说是苏美薇救了你。
安笒我不确定。
安笒垂下眸子,心情有些复杂。
那天在小屋,苏美薇将药塞进她嘴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苏美薇十秒之后晕倒。
“药”进了嘴里,她并没有任何不舒服,几乎是下意识的按照苏美薇的意思晕倒过去。
安笒我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安笒低低道,
安笒她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帮我?
想到那个神秘电话,还有后来的射击,马嘉祺眯了眯眼睛:
马嘉祺总会弄清楚的。
安笒你准备怎么做
安笒揪着马嘉祺的衣服,小心的开口,
安笒虽然那栋老屋烧毁了,但咱们也去看了,并没有……
昨天晚上两人一起偷偷去了那座被烧毁的院子,回来之后,马嘉祺沉默了很久。
唯一庆幸的是,院子里并没有人的骸骨,所以木美辰很可能还活着。
马嘉祺放心,我没放弃希望。
马嘉祺摸摸她的头发,
马嘉祺我知道她不会死。
二十几年前,老天上她活下来,又怎么会让她这个时候死?
马嘉祺已经和余弦联系过,对于A市的情况尽在掌控,现在在这里也是想给马皓阎更多施展“空间”。
而且,和小妻子这里如同度蜜月一样,感觉很不错。
沙滩上,安笒戴着大大的太阳镜躺在遮阳伞下,披着大大的浴巾,像是一条慵懒的美人鱼。
马嘉祺喝点果汁。
马嘉祺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
安笒将墨镜推到鼻梁上,眯着眼睛看他,健壮的肌肉泛着小麦色,在熙熙攘攘的沙滩上,自带主角光环,一路收获无数女人的痴迷眼神。
马嘉祺看够了吗?
马嘉祺在她旁边躺下,掐住她的下巴,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啄,
马嘉祺晚上好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方位。
安笒不要脸。
安笒瞪了他一眼,红着脸喝果汁。
马嘉祺你喜欢就好。
马嘉祺淡定道,手指搭在安笒纤细的腰肢上细细摩挲,她的皮肤真好,像是鲜嫩的豆腐脑,入口即化。
安笒扭着身体避开他灼热的手掌:
安笒别闹……。
马嘉祺没闹,我很正经。
安笒嘴角抽了抽
安笒……
这些日子,两个人每天就是晒晒太阳、玩玩海水,各种亲亲、滚滚,日子不要太逍遥。
可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好像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马嘉祺外面太阳好大,我带你进去休息。
马嘉祺拦腰抱起安笒起身,朝身后的酒店走去。
安笒抓紧身前的浴巾:
安笒我觉得阳光很好,而且我不需要休息。
马嘉祺我需要。
马嘉祺暧昧道,小腹的火已经烧上来了,哑着嗓子,
马嘉祺你陪我。
安笒哭笑不得,手指戳在他厚实的肌肉上:
安笒现在是白天。
马嘉祺拉上窗帘,天就黑了。
马嘉祺淡定道。
安笒顿时一头黑线,觉得有无数乌鸦从她头顶上“嘎嘎”的飞过去。
春宵苦短,白天来凑。
宽敞的圆形床上,马嘉祺抱着安笒。
安笒起来。
安笒推了推男人,
安笒我要被压死了。
马嘉祺双手撑在安笒枕头两边让自己身体悬空,但鼻尖对着鼻尖,安笒觉得心脏“噗通、噗通”跳,下一秒钟就会蹦出来,跳进马嘉祺嘴里。
马嘉祺小笒,我们生个孩子。
马嘉祺亲吻她的脖颈,忘情的喊她的名字,
马嘉祺小笒……
安笒身子一僵,转过身,背对马嘉祺,灼热的气氛瞬间降温,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外面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游客的嬉戏声。
孩子。
她手指绞着床单,眼睛又酸又涩,小腹的地方凉凉的,曾经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只可惜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是她不好,没保护好他。
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一僵,马嘉祺的情欲瞬间消退,
马嘉祺小笒。
安笒躲开他的手,起身光着脚去浴室,关上门,她站在花洒下低低的哭出来。
温热的水从头顶落下来,像是无数细密体贴的阳光紧紧包裹着她,从每一个毛孔渗透进去,试图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可还是好难过。
安笒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安笒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眼泪混着水倾泻而下,原来即使过去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放不下。
失去孩子之后,她和马嘉祺和好如初,两人都不再提那件事情,她甚至那么容易的接受了马飞,可今天才发现,她从未放下,心还是那么疼,好像有人拿着绞肉机凌虐她的心肝肺一样。
“咚咚——”
马嘉祺敲了敲浴室门,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还有压抑的啜泣声,他心脏一缩
马嘉祺小笒?
是他大意了,戳到了她心里的伤。
马嘉祺小笒,你开门好不好?
马嘉祺道,
马嘉祺让我陪着你。
浴室门“咔哒”打开,安笒穿着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哑着嗓子:
安笒我没事。
马嘉祺伸出胳膊把她捞入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胸口,湿漉漉的头顶磨蹭着他的下巴,凉凉的。
马嘉祺对不起。
他吻着她的额头。
安笒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烁,她伸出双臂环住马嘉祺的腰肢,难受的哭出来:
安笒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深刻入骨的无力感死死撅着她的心,用力揉搓。
马嘉祺想哭就哭出来。
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
马嘉祺别忍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四片颤抖的唇瓣贴在一起,眼泪咸涩的味道逸散在其中,越吻,安笒的眼泪越多,怎么都停不下来。
安笒好难受。
安笒嚎啕大哭,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手指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
安笒疼,这儿疼。
肩膀上火辣辣的疼,马嘉祺一声不吭。
夕阳西下,光亮一点点消失,因为拉了窗帘,房间里彻底黑下来。
马嘉祺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马嘉祺弯腰将安笒抱起来,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她四肢冰凉,好像全身的能量都变成了眼泪流出来,自身不能再产热了似的。
安笒是我不好,我没有保好他。
安笒闭上眼睛,痛苦不已。
马嘉祺不怪你。
马嘉祺直视安笒的眼睛,读懂她眼里的痛苦和自责,心神一震,原来她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愧疚中,
马嘉祺不怪你,是我们和那个孩子没缘分。
安笒没缘分……
她喃喃道,真的没缘分。
两人都没有说话,夜色变得格外寂静、格外漫长。
可再长的夜也有尽头,黑暗退去,黎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