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巫女和灵医的深度对话

风和日丽，草长莺飞。桔梗和紫鹊赶路赶了小半天后，把马绑在树干上，坐在树荫下休息。

“桔梗姑娘，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既然决定相信我，那么就相信到底吧。知道病人的过去，对诊治病情很有帮助呢。”紫鹊有意亲近桔梗，就算知道她所有的过去，还是得装作一无所有的样子。

“等你想好你需要什么报酬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桔梗并不上当。就算没有经历情劫，她也并不是一个轻易对人敞开心扉的人。以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倾吐对象，现在是因为不想倾吐。反正是活死人，没必要活得像活人一样真情实感。

“那在下得好好想想报酬是什么才行。对了，你听说了四魂之玉再次出现的事了吗？现在很多修士和妖怪为之疯狂呢。”

“包括灵医大人你吗？”

“怎么会？四魂之玉本身并没有治愈功能，他们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攻击力和防御力，以在这大争之世拔得头筹。可在下并不是沙场中人，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是啊，灵医并不需要四魂之玉。是那些争夺四魂之玉的人和妖，需要灵医。”桔梗附和道。

“你需要四魂之玉吗？你是巫女，也是需要它的吧？”

“灵医大人，说了那么多，不口渴吗？要不要我去打点水给你？”

“不用，谢谢！”说罢，紫鹊把左手平摊，一个葫芦便出现在手上。

“储物空间吗？灵医大人有那种东西。”

“是啊，不然要带那么多东西，太麻烦了。你要喝吗？这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从有名的灵泉里取的泉水，有调理阴阳的作用，常喝可延年益寿。”

“灵医大人，你也看出来了吧？我这具身体是由陶土做成的，就算是这样，喝的水也可以被吸收吗？”

“你喝下去，不就知道了？”紫鹊右手也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葫芦瓶，递给桔梗。

“谢谢！”桔梗接过去，喝了一口，便觉浑身通畅。那些泉水像体内流动的血液，让四肢百骸瞬间恢复了作为活人的感官知觉。不过，只过了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陶土做的身体本没有味觉，也不用饮食，所以她在白寡妇村里吃饭的时候都是用障眼法来应付，因为不想村民们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人。

“真是神奇！” 桔梗陶醉地赞叹，复而悲叹道，“可惜啊，舒适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这种落差只是在提醒我我现在的处境罢了。”

“这些水，取自于百鸟山。如果你去百鸟山那个灵泉泡一泡澡，取得的效果就不止刚刚这么简单了。”

听到这个地名，桔梗动作一顿，似乎想起来什么令人悲伤的回忆。

百鸟山，传说中第一代圣巫女翠子的故乡，一个世外桃源。桔梗没去过，但在典籍上读过有关的信息。五十年前，她和犬夜叉说过，等他用四魂之玉变成人类后，他们一起去那里隐居——那曾经是她的心愿啊！没想到她生前想去没去成的地方，死后还绕不开。

当然，桔梗不知道，让她对百鸟山产生憧憬的那本书籍，一开始就是五十年多前，紫鹊在她小时候放在她的书房里的。这一切都有紫鹊的布置。

“前辈，你去过百鸟山，对吗？那里景色如何？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让人流连忘返？”

“是啊，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等你随我一同处理完梁町城的事后，我就带你去百鸟山。”

“在那里，有办法让我强身健体，对吗？那么，您是否有办法帮我克服神魂虚弱的问题？”

“你身上的问题有点棘手。幸好，你前世积德，让你遇到了本座，别的灵医难以处理的问题，在我看来并不难解决，”紫鹊又开始自夸了，“但灵医只能治身，不能治心。桔梗姑娘，你能明白吗？”

“意思是我若放不下过去的恩怨，就很难把神魂治好吗？可我现在就是一个怨灵，如果没有了执念，岂不是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不，你存在的意义并不在于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你要学会去寻找新的人生意义。”

“可是，我的时间已经停留在过去了，还能继续向前吗？”

“你本已身故，天道却允许你以陶土之身清醒地复活，而不是像一般的孤魂野鬼一样不能见光。你还察觉不到它对你的偏爱吗？因为你还有使命尚未完成啊。”紫鹊就差把“你应该当主角”这句话扣到她脸上了。

“我的……我的使命吗？”桔梗被深深震撼，陷入了沉思。五十年前，她的使命是守护四魂之玉。五十年后，她的使命又是什么？天道真的偏爱着她吗？偏爱一个已经转世托生的巫女？

“紫鹊前辈，您要不要听一下一个巫女的故事？”片刻后，桔梗难得敞开心扉。紫鹊如此通透，没准真的可以为她接下来要走的路提供一些建议。于是，她将她和那个半妖少年的过去娓娓道来。当说完的时候，她的眼眶湿润了。

紫鹊默默把手帕递给她，笑道，“我的眼光挺不错的嘛，一眼就相中了大名鼎鼎的四魂之玉守护者。你可是年轻巫女的榜样哦，不要随意为男人哭泣。”

桔梗没有直言她曾经是守护四魂之玉的新圣女，但巫女与半妖相爱，本就足够惊世骇俗，再加上她说的故事情节，要推断眼前之人就是五十年前威名赫赫的新圣女，并不难。所以她不会因为紫鹊猜中她的身份而觉得奇怪。

“……何况，也许真相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呢。”

“意思是我错怪了他吗？”

“也许你们两个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紫鹊前辈，您现在好像在给人拉红线呢。”三言两语间，桔梗情绪就稳定了下来，对紫鹊调侃起来。她本来就是一个冷静的人，偶尔昏了头罢了。例如刚复活的时候，她全凭怨恨的本能去攻击犬夜叉，但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分析形势，远离戈薇。

“桔梗姑娘，我说认真的，”紫鹊表情严肃，“不管是谁当年重伤了你，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感觉敏锐的你，说明他实力很强，而且行事慎密，你要单独对付他并非易事。我不认为这是你那个冲动莽撞的初恋能够做到的事。”

“是啊，犬夜叉刚开始出现在我面前，扬言要抢四魂之玉的时候，根本接近不了我，因为我很快就会发现他。所以，这个重伤了我的家伙，实力起码在圣徒级，这样才能够轻而易举地对付宗师级的我。所以，我待在白寡妇村的时候，也怀疑过那不是犬夜叉。但一切都是猜测，并无证据。”

“身为新圣女，你当年得罪的邪恶势力太多了。如果他们要杀你，你根本防不胜防。何况，时过境迁，有关证据很可能早就消失了。就算如此，你也还是要报仇吗？”

“起码，报仇可以成为支撑我带着残躯走下去的动力。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高高在上的新圣女了，我可以自私地为自己而活。”

“那我很荣幸能够陪你走过这段颇为艰难的路。”可不是嘛，紫鹊不但要陪她走完她的复仇之路，还要帮她成长呢。

这一天，巫女和灵医初步成为了真正的朋友。接下来，她们会遇到什么挑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