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量度

张九龄先下手一步，把筱筱带到了自己的副驾驶上，郭麒麟只能带着自己的超跑含恨跟在一边。

筱筱系好安全带，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稍微放松一点靠在椅背上，姿态仍然显得非常挺拔，不像他们有些北京人，一躺下就变成一滩。张九龄一边想，一边说：“新头发剪得挺好看。”

筱筱摸了摸自己的鬓发，苦恼地皱了皱眉：“麒麟师叔也说好看，但是这样的头发有点碎，我怕盘起来的时候会掉下来。”

张九龄在红灯前停下来，转过头仔仔细细地看着筱筱，小姑娘也就大大方方地给他看。这么近距离，他才发现这个见了两面的小女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瞳孔是很浅的棕色，像生动的琥珀中盛着一点墨，睫毛很长，眼尾微微上挑，只是因为婴儿肥还没退下去，利落的山根线条和眼睛形状都有些微微变形。

筱筱：“九龄师叔？绿灯了。”

张九龄如梦初醒，一边咳嗽着一边踩油门。旁边郭麒麟按了两下喇叭，张九龄几乎能想象到他嘲讽的笑。

没过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两辆车依次停好之后走进了大厅。负责人也是熟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肩膀上搭着软尺，正在纸上画着什么。

张九龄走进去打招呼：“诶，老刘，忙着呢？”

老刘最后勾勒几笔放下了纸，转过头来和他们打招呼：“九龄来了，你上次……这位是？”

筱筱走出来半步点头打招呼：“刘先生您好，我是筱筱，”

张九龄给她补充：“周九良前几天新收的徒弟，正好今天带来做几身衣服。”

老刘深深地皱起了眉：“你……身上这衣服也太不合适了。”

郭麒麟摸摸头：“她行李少，来得仓促，我先把衣服借给她。”

张九龄在旁边乐：“得亏不是我借给她，不然这得跟烟囱成精了似的。”

张九龄一米八，平时和王九龙站在一起不显个儿，和筱筱站在一起那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那一件黑羽绒服看起来，真能把她几乎从头到尾地笼罩起来。

筱筱深深地觉得，如果以后在德云社工作肯定能养出一副好颈椎来，平时根本没有个低头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得抬着头。

老刘先把手里的活放下，进里屋的办公室叫了一个看起来大概四十岁上下的阿姨出来：“女演员的衣服贴身要求高，换个人给你量。”

筱筱点头，把羽绒服脱了放在一边，跟那个阿姨走进屋里去了。

张九龄和郭麒麟留在外面，两个人都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内容驴唇不对马嘴，包括但不限于：

郭麒麟：“我看你那个车还挺省油。”

张九龄：“一般的轿车都挺省油。”

郭麒麟：“我的车就费油。”

张九龄：“你的车开起来有劲，但是费油，我的车就省油，开起来也挺舒服。”

郭麒麟：“对，你的车省油。”

堪称是人类无效交流典范。

正这会儿，老刘在另一间屋里远远叫了一声：“九龄，进来看看新衣服！”

张九龄本来也不想在外面和郭麒麟近乎于相看两相厌地杵着，指指屋里就迈步走进去。路过第一间屋子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出女孩子轻轻的笑声。

门没关严，鬼使神差地，他朝着门缝瞄了一眼。

门里是暖黄色的光，少女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打底衫，轻又薄地贴在美好起伏的曲线上。张九龄头一次发现，原来昨天外面罩着的大黑棉袄和今天套着的大白羽绒服下面，是这样青春的躯体。……原来十八岁、看起来还有点孩子气的筱筱，身材就已经这么……。

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做贼一样两边扫了扫，谁也没发现，屋内筱筱还在舒展手臂让阿姨的皮尺沿着轮廓行走，脖颈修长雪白，锁骨深切漂亮，腰细得估计一只手就能抱过来。

思维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前进，张九龄不敢看了，这行为也太不君子，不是他平时所为。嗯，只是不小心看到的，他都不相信郭麒麟早起没看见过。况且也没什么的，这衣服还没有夏天穿得衣服少呢。

张九龄成功说服了自己，用舞台上锻炼出来的良好表情管理功力控制好了面部肌肉，同手同脚地走进了老刘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