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幻

蓝忘机拦住她，探手在自己的伤口上取了血。

魏婴——魏无羡蓝湛……这样画。

外面邪祟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根本容不得他们想更多，蓝忘机按照魏无羡的指导快速在地上画出一个图案，随即暗红色光芒一闪，结界拔地而起将两个人护在里面，跟进来的邪祟撞在结界上却被弹开数尺。

百鬼该死！他们不是已经没有灵力了吗？为什么还能用仙法？！！

百鬼不！不对…这不是灵力，这是怨气！

百鬼人类为什么能用怨气！！

是啊，人类为什么能用怨气？

蓝忘机心里跟着重复了一遍，手指微微蜷了蜷。

从莲花坞开始，太多的不对劲了。

在夷陵监察寮时，他怀疑过，却是没能想明白，直到剖丹前，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整个世界都虚幻破碎又飞速复原……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曾经发生过、又以此为蓝本所建立的幻境，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么多的反常，都是因为这里多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他。

莲花坞覆灭时明明被他击飞了落在水塘里的信号烟花升空、只是一个错目就无声无息被抓走了的江晚吟、温情从未提过却被魏婴认定了可以救江晚吟的《移丹》之策……还有最后被扔进乱葬岗。

因为已经发生过了，所以无论做什么抗争，都会走向既定的结局。

这是一个幻境，且这个幻境以魏婴的意识为主，她认定了会发生的无论经历多少曲折，都会发生。

那这个幻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魏婴真正的意识出现时所说的“不该来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蓝忘机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外面争吵着的邪祟，随即又垂下眸子。

这个结界，恐撑不了多久了……

魏无羡似乎也有这样的预感，眉目间缀着一抹不安。

魏婴——魏无羡蓝湛……

蓝忘机反手握住她的手，冷冰冰的，还微微发颤。

蓝湛——蓝忘机别怕。

蓝湛——蓝忘机我在。

魏无羡短促地呼吸了两下，也渐渐平稳下来。

蓝湛说他在，她不是一个人的。

魏婴——魏无羡接下来怎么办？

蓝忘机看向自己空着的右手，如果本是幻境的话，那发生的一切就是不做数的，避尘没有落在外面，他没有失丹……

魏婴——魏无羡蓝、蓝湛！避尘！

不止是避尘，蓝忘机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愈合，灵光照亮了一片空间。

蓝忘机当然还没到能徒手化出武器的修为，只是这是个幻境，一旦清醒了不再受蒙蔽，伤害便也就没了。

蓝湛——蓝忘机魏婴，你听我说，这里只是你的识海，一切都是假的，都已经过去了。

原本还满心惊喜的魏无羡被他这句话说得懵了，一时只觉得他说得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便完全理解不了了。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湛——蓝忘机魏婴，来不及解释了……

蓝忘机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结界碎裂，撞开结界的邪祟裹挟着浓厚到成了实质的怨气冲过来，他翻身将魏无羡推到身后，随即便拔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