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魏无羡蓝老先生,你要不还是骂我两句,这样……我怪不自在的。
蓝启仁……???
咋的?我跟你好好讲话你还不乐意了?
什么毛病?
蓝启仁气得说不出话来。
蓝曦臣憋着笑,这魏姑娘当真有趣,也难怪忘机会喜欢她。
然而不管怎样,该说的话还得说,该道的歉也得道。
蓝启仁你与忘机的事情……是我蓝氏的过错,蓝氏不会包庇,定会秉公处置。
魏婴——魏无羡还要罚?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蓝曦臣这两天忙得心力交瘁,也是忽然才想起来之前套路过弟媳的事情,然而还没来得及阻止,魏无羡已经把话说出口了。
蓝启仁一头雾水。
蓝启仁罚过?什么时候?
魏婴——魏无羡就事情刚发生,两个月前吧。
蓝启仁两月内忘机并未受罚。
蓝启仁我亦未曾听闻此事。
说着蓝启仁看了一眼旁边鼻观眼眼观心敛眉品茶的蓝曦臣。
他都没听说过的事情,却传到了远在乱葬岗上的魏无羡耳朵里,要说没人从中作梗,他是不信的,至于出手的人是谁……
哼!
忘机从小执拗却单纯,倒是曦臣花花肠子多,肯定是他背地里给忘机出了主意。
兄弟俩背着他搞这些小手段,犯了错还敢遮掩,都该滚去给他抄几百遍家规!
蓝启仁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蓝启仁曦臣,忘机,你们俩今晚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蓝湛——蓝忘机是,叔父。
蓝曦臣也不敢继续装事不关己,忙也称是。
蓝启仁还有一事,忘机心悦于你,欲聘你为妻,江姑娘亦不反对,不知你意下如何?
魏婴——魏无羡我……?
魏无羡目露茫然,她原是计划着隐居,安静地迎接生命的终结的,可现在看来从前的那些计划考量已经全都不能作数了。
现在她该如何做呢?
她终究还是要死的,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就算他们真的成亲了,过两年日子,等她死了,让蓝湛怎么办?
就像先前蓝三长老说的,蓝湛真的把他自个儿关起来,一辈子什么都不管怎么办?
她不能这么做。
比起得到了再失去,她倒是宁愿叫蓝湛觉得自己并不喜欢他。
魏婴——魏无羡我不能答应。
蓝涣——蓝曦臣无羡只需考虑是否愿意嫁予忘机,旁的皆不需要考虑。
可以不考虑吗?
不考虑她这副破败的身子,不考虑蓝氏的名声,甚至不考虑以后?
怎么可能不考虑呢?
魏无羡依旧摇头。
魏婴——魏无羡我不答应,我不愿意。
蓝曦臣再去看蓝忘机,却见他比两月前那次的失魂落魄要冷静太多。
蓝曦臣蹙了蹙眉,下意识地觉得似乎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只看外表却是无法觉察。
总不至于就过了这么两日,忘机就不喜欢魏无羡了吧?
蓝曦臣心里清楚,他们兄弟二人都只会是如同父亲那样的人,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是一辈子,绝无放弃的可能的。
蓝曦臣叹了口气。
蓝涣——蓝曦臣还是希望无羡多多考虑考虑,只要无羡你答应,我蓝氏立即就可拟定婚书。
魏无羡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只是依旧不松口。
又坐片刻,蓝曦臣同蓝启仁便起身离去了。
魏婴——魏无羡蓝湛。
魏婴——魏无羡天色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蓝湛——蓝忘机还未到亥时。
蓝忘机同江厌离定下的,是亥时过后不可在静室留宿,所以他就真的不到亥时绝不离开。
魏无羡一下午经历了两场谈话,精神也有些不济,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只想回床上窝着了,蓝忘机不离开,她也不想管了,径自往床边去。
然而她才刚走到床边,蓝忘机就已经跟上来将她堵在他和床柱之间。
这两天一言不合就动嘴的蓝忘机实在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蓝忘机才刚靠近,她便下意识地想躲。
魏婴——魏无羡你、你做什么?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身体力行地靠的更近了,就连她藏在背后的两只手都被他抓住了。
就在四片唇瓣相贴的时候,魏无羡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诡异地果然如此的感觉。
难道她现在已经开始适应了蓝忘机动不动就对亲她了吗?太可怕了吧?
察觉到魏无羡的不专心,蓝忘机张嘴就是一口,果然疼痛过后,魏无羡就不敢再继续走神,很快被他亲得手软脚软,被松开的时候还急促地喘息着。
蓝忘机目光流连在她已经红肿的带着牙印的唇瓣上,似乎是很想再来一次,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魏无羡只觉得羞恼异常。
魏婴——魏无羡蓝忘机!
蓝湛——蓝忘机我在。
魏婴——魏无羡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蓝忘机敛眉。
想你留在我身边,想你嫁我,想你……爱我。
可你不愿意,不过也没关系,你没机会逃开了,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别想去。
蓝忘机的目光太具有侵略和占有的意味,甚至让魏无羡有一种他随时要将她拆吃入腹的错觉,像极了他在夷陵酒楼里喝醉之后的样子……
魏婴——魏无羡你别乱来,我腹中还有胎儿……
蓝湛——蓝忘机是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蓝忘机颇为遗憾似的,未说完的话昭然若揭。
若不是她还怀着孩子,就绝不会是只亲吻这么简单。
蓝忘机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她第二次在云深不知处醒来的时候开始。
魏无羡咽了一口吐沫,真正相信了关于上一任蓝氏家主的事迹。
就看蓝湛现在这样,就知道他爹青蘅君和他大哥也绝对不会有多正常,囚禁什么的,是有可能发生的。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是不是生病了?
蓝湛——蓝忘机生病?
蓝忘机将她揽在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缓缓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在魏无羡看不见的角度,蓝忘机浅色的琉璃瞳似乎变得深沉了。
蓝湛——蓝忘机我没有生病,生病的是你啊。
蓝湛——蓝忘机魏婴。
魏无羡……
魏无羡瑟瑟发抖。
好像觉得蓝湛不正常的,只有她一个,就连师姐也是不信的,还说什么蓝湛这样是因为喜欢她。
好吧,她承认,喜欢或许是有一点的,但看着好像是以前和聂怀桑一起看的话本里描写的变态病娇啊!
魏无羡自认为干不过蓝湛,也只能暂避锋芒。
魏婴——魏无羡好吧,我有病,我有病。
魏婴——魏无羡我困了,让我先睡吧。
说完魏无羡也不管蓝忘机的反应,兀自往被窝里钻,此时的蓝忘机倒好像正常了,不再禁锢着她,还在她躺下之后给她掖了掖被角。
只是等到吹了烛火之后,他还未走,呼吸清浅绵长,纵然是视线存在感很强,魏无羡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发事情,倒也睡得安稳。
……
谁也没想到的是,被他们念叨了数回的温情会突然出现在云深不知处的山脚下。
彼时魏无羡正在被蓝忘机喂药,就有一个门生在静室门口说山脚下来了一个女子,指名道姓要见含光君。
听见这个,魏无羡心中自然是一喜,这个时候被叫出去,她就可以不用继续喝这个苦的要命的药了。
喝药是一种酷刑,被蓝忘机喂着喝药就是双倍的酷刑。
原本药就苦,还要一口一口,一点一点地喝,喝到最后根本就连舌根都苦的发麻。
魏无羡自然是拒绝的,可偏偏蓝忘机似乎很乐意见她吃苦,每次喝药必要喂她,并且哪怕她闹也毫不妥协,而每次她一闹,就会无限拖长战线,最终也还是得把药喝得一滴不剩。
闹了两次,魏无羡便也就不敢再闹了,喝药的时候乖得生平仅见。
魏婴——魏无羡蓝湛,快去吧,让人家姑娘等着多不好!
蓝忘机抬眸看她一眼,依旧从碗里舀了一勺子药汁送到她嘴边。
蓝湛——蓝忘机吃完再说。
魏婴——魏无羡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姑娘千里迢迢地来找你,你还让人家在外面吹冷风等着。
蓝湛——蓝忘机你倒是心疼得很。
魏无羡咽了一口唾沫,只默默加快了喝药的速度。
蓝湛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只是目光炯炯地瞧着她,让她有一种说错了就完蛋了感觉。
魏婴——魏无羡不心疼,我不心疼,我只是害怕让她等久了她心生不满,出去说你坏话,影响你的名声。
蓝忘机收回目光继续喂药,魏无羡这会儿配合得很,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蓝忘机也拎着食盒出去了。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人。
观其身材体态,应当是名女子。
就是那个来找蓝湛的姑娘?蓝湛把她带回来做什么?
蓝湛——蓝忘机这位是温情姑娘,是来找你的。
魏婴——魏无羡温情?!!!
那女子一层一层解开脸上的遮挡物,果然见是一张熟悉的脸。
长相甜美,肤色微黑,眉目间带着摄人的高傲,这便是岐黄神医,温情。
魏婴——魏无羡情姐,你怎么会到云深不知处来,温宁、阿苑还有四叔他们呢?
魏无羡一边说一边绕着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好在只看外表,并没有什么不好。
温情拉住她道。
温情我没事,阿宁和阿苑,还有四叔、婆婆,他们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