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死亡预警🔥,年下 校园背景 不是骨科!
/略狗血,中也视角向第一人称,一发完
他怎么会死呢?
我总以为这个人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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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死了的前一个小时,我正抓着扶手,昏昏沉沉地靠在电车的角落。
睡意像是奔涌而来的潮水,我打了个盹,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太宰治的生日。
6月19....
我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打算给我那捡来的便宜哥挑个像样点的礼物....毕竟18岁了。
信息栏还躺着条已读未复的消息,是我那便宜老哥贱兮兮的一句话。
下午五点,一个小时前
[小矮子,多喝牛奶有助于长高,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哦~]
我撇了撇嘴,头顶传来[大口]二字的机械女音,我瞥了眼站台表,预估了一下到达时间,在我收回目光的一瞬,手机震了一下。
通知栏弹出条信息。
我不甚在意,是老妈的信息。
我扫了一眼。
[你哥出车祸了]
我移开目光,下意识瞥了眼站台表。
还有三分钟到新横滨,我缓慢地移回目光,如潮水一般覆过头顶的困意一瞬退潮,“别开玩笑了老妈”几个字刚打出来,聊天框泄洪一般弹出一串字符。
[还在抢救]
[刚送到医院]
[你要是赶得回来就直接去市中心医院]
[妈这边有工作脱不开身]
[你去看看你哥]
[别闹脾气]
我删了原来的字符,回了个哦,磨磨蹭蹭地顺着人流往外挤。
说实话我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怕不是故意的,第二反应才是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那便宜哥寻死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然后我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在便利店一罐一罐往车里扔蟹肉罐头的时候,我发现几乎每个熟识的亲友都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手机里的每一条信息都是询问我那便宜哥的,还有不少隐含安慰意味的,我提着那袋子东西就往医院跑,手机电量不足终于宣告罢工。
路很长,我六点多到的医院,急救室外挤满了人,我爸拉着我过去,红着眼和我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转过头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正好撞上老妈通红的眼眶。
声音放大了,像一根刺穿过耳膜。
生疼。
“已死亡”
我晕晕沉沉冲上去拽住站在门口的医生,攥着拳头请求他再试一次,再试一次也好。
或许再试一次就有回来的机会?就像之前无数次把他从河对岸扯回来的那样。
医生摇着头回过身,我用极慢的速度一点一点蹲下身,扶着门框撑住身体,蟹肉罐头触到地面的声音沉闷。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平息,我抬头茫然地看着长廊尽头哭喊着奔过的几道身影。
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周围没有人,急救室门口只有我一个人。
从最初收到信息,到现在看着医生再一次走出门口示意我见最后一面。
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人问询我关于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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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我以一种近乎于审视的态度回望他的十八年。
手术灯早已熄灭,留下的破碎如白瓷碎片般的胴体安静躺在手术台上,这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心跳声。
太宰治。
我活了十八年的捡来的哥。
死在了这里——以一种并不清爽也并不充满朝气的姿态。
他来的突然,我十岁那年,他拖着行李站在我家客厅,只听说是爸妈早些年从孤儿院收养的,一直待在乡下。
他阴郁,不爱笑,嘴里吐出的话难听至极,偶尔在家里出现,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脖子上缠的绷带越来越厚实。
我不知道孤儿院的十年他经历了什么。
人前乖巧,嘴甜,虽有时毒舌,但依旧招人喜欢。
人后完全相反——我不止一次见到他试图用小刀刮自己的手腕,然后再默默地用绷带缠起来,穿上长袖的衬衫。
我十四岁,他十五岁,我们在同一个高中,在我高一的这一年,我对他的厌恶上升到了极致。
我厌恶他虚伪的笑容,和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的眼神。
可笑的是,我哥——在当时并不为我承认的哥太宰治,是众人口里夸赞连连的太宰学长。
他温柔,体贴,无时无刻都能巧妙的周旋于人之间,那一年他的储物柜被粉红色信件塞爆,那一年学生会的人无不为他卓越的头脑折服。
他是矛盾的结合体,眉眼弯弯温声细语的面具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污垢。
太宰治向来善于隐藏,一年又一年,包裹自身的茧子臻于完美。
我厌恶虚伪。
那一年我将他堵在巷口,用拳头揍折了他的右腿,他同样回敬我一脚,无情地卸了我的左胳膊。
然后我突然想起,我们很多年没有这么打过了。
从前只是我不厌其烦地吃饭只拿三副碗筷,只把他当做空气不存在的幼稚行径,到如今一次一次从人工湖里捞起泡得半死不活的他。
然后我突然想起,站在门口审视着他的我,只能看到团团围住缝合尸体的医生背影。
我又在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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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时,门外传来的是老妈压抑着哭声和老爸讨论着什么的声音,从一开始,见证太宰治死亡的人,只有我一个。
他死得无声无息,像是提前和所有人打好了招呼——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最后赶到医院的只有我一人。
我突然觉得门外传来的哭声很刺耳,像是讽刺身为养父母近十年来对养子的忽视。
时间已经成了一种机械的数字跳动,我一直维持着侧躺在床上的姿势,像太宰治惯用的睡姿一样,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床角。
我开始想起这十年和他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们会指着鼻子互骂,从最初涨着脖子和我对骂的太宰治,到最后时不时不咸不淡的怼我一句的太宰治。
从最初远远站立在人群之外的太宰治,到最后游离在人群中,心智成熟不似未成年人的太宰治。
我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
我一直都很厌恶他。
我坐起身,摸黑走到他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像个痴汉一样把头埋到他的枕头里。
于是我有一种错觉,他好像没死。
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互相把对方揍进医院的那天,我吊着胳膊偷偷摸摸走到他的病房。
灯没开,房间很黑,地板很凉。
我凑到太宰治的床前,用目光临摹床上的人模糊的轮廓,我挨得越来越近,近到能够用唇贴上他的鬓角。
[我是你哥]
闷雷一般的声音。
少年诡秘的心事在一片黑暗中袒露得彻彻底底,我几乎能够想象到那个人脸上的表情————
其实我想象不到。
[又不是亲的]
我听到自己这样说,然后我听到自己倒退着出去的脚步声。
之后的某一天,同样是深夜,我摸黑来到他的房间。
我垫着脚尖摸上床,近乎于怀抱的姿势从背后拢住他,然后他很轻的挣了一下。
太宰治很瘦,骨头硌人,我略有些不满,把他翻到正面,就像把条煎焦了的青花鱼翻个面,强迫他正对着我。
没有人说话。
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我慢慢把手探到他的手心,填补指间的缝隙,继而扣住。
我低头用发顶撞他的下巴,感受绷带粗粝的触感磨过脸颊,然后挨近他的心口。
[你不是我哥]
耳畔的心跳声轻飘飘的,黑暗中一声轻叹,像是认命一般。
太宰治缓缓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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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太宰治的时候,是在葬仪社。
我靠着门框,看着收拾妥当的他精心描摹过的眉眼,唇角沉寂着垂平,天灾赠予他脸上的伤痕消失不见。
我突然想起,死者第一夜的通夜仪式,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爸妈飞机晚点,我从医院一直站到葬仪社,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然后我突然想起,我又在臆想了。
我没有走进任何房间,没有抱过他,没有试图用唇触碰他的鬓角。
少年诡秘的心事完好无损地封存在原地,不染一丝灰尘,从未有人试图抚摸它。
我只是做了个梦,一个关于我所厌恶的虚伪的梦。
太宰治来到我家再到死去的这八年,我只是他生命中无数个他曾笑脸相迎的某个人,稍有不同的是,他偶尔向我流露出的真实情感。
他让我握着水果刀,请求我刺穿他的心脏,让他从这氧化世界中醒过来。
他提着麻绳,请求我加固头顶的房梁,好让那木头架子承受住他的体重。
除了寻死,他还会做什么?
像对所有外人一样笑着?
而我只会一遍遍说请你赶紧去死这样的话,却又不断地强制他脱离各种各样幼稚的自杀事件。
在他摸我头试图嘲笑身高的时候,毫不留情一掌拍开。
在他试图给我夹菜的时候,倒掉一整碗的饭。
又或是在学校组织反太宰治的小团体,背地里骂他如何如何虚伪无能。
太宰治说他想和美女殉情,我说他要死自己死,别拖累别人。
就像是用一把钝刀割肉的同时,往伤口撒上平创的良药。
太宰治的温柔是一把钝刀子,刀刃是虚假的希望。
我更倾向于这是心知肚明的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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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告别仪式,终于有人来了,脚步声又密又杂。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知道有人强硬地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拖出门外。
我抬起眼皮,赏赐对方一个眼神。
哦,原来是太宰治的挚友。
织田作之助问我为什么不通知他们——作为他的弟弟。
礼堂里传来沉重的坠地声....怒吼声,我看到有人抬着芥川龙之介出来,有很多人流着泪质问我。
我摇头,无所谓的笑。
“没有这个意义”
“你们这些外人”
我挣脱所有人,迈着平稳的步伐往家的方向。
我只想好好睡个觉,做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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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死前的一个小时,我正抓着扶手,昏昏沉沉地靠在电车的角落。
我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看了眼手机。
6.19 太宰治的生日。
下午五点,半个小时前[小矮子,多喝牛奶有助于长高,晚上回家记得回家吃饭哦~]
头顶传来头顶传来[菊名]二字的机械女音,我瞥了眼站台表,下站是[新横滨]。
我顺着人流下了车。
我在站台坐了一会儿,没等到该来的人,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一瞬间纷杂的情绪没顶,突然地疲倦至极,我蹲下身,头抵在膝上,解锁屏幕去看那条消息。
消息没看到,但是听到有人在叫我。
“喂,蛞蝓”
我猛地抬起眼,太宰治就站在路对面。他靠着一根电线杆,身前停着一辆计程车。
“你蹲在那里干嘛?”
他看着我一脸不解。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直起身,用口型念出某些词语,某些打了很多年腹稿的词语。
太宰治笑了。
他说[我知道]
我想我再也不会醒来了
剂量足够,梦也够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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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怡情,会有太宰视角,晚点发
大概讲了两个傻逼的故事
中也在看见太宰出车祸的时候就已经失智了(频繁的臆想),这里的中也一贯继承死傲娇到底的臭屁脾气,一直作一直作作到太宰没了才开始后悔。
总而言之,我爱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