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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來自天堂的雨

晚上和鹿晗聊天的時候他也提到今天的情況,令我訝異的是,他說吳世勳已經不是第一次那樣了。

  鹿晗「他最近上課幾乎都在睡覺,就算醒來整個人也頓頓的。」鹿晗托著下巴說︰「問他晚上到底在做什麼,他說都到學校來游泳,很晚才回去。」

  方士缘『……不錯啊,算是為出國做準備嘛。』

  鹿晗「可是看他把自己搞那麼累,連我都替他擔心了。」他歎口氣:「說真的,這傢伙變得有點恐怖。」

  方士缘『恐怖?』

  鹿晗「對啊,越來越難以捉摸的感覺,好像又回到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他聳聳肩,「一年級的時候他就是冷冷的,從不跟別人打交道,當時我就覺得他很神秘,最後也主動去認識他。」說到這,他笑了起來:「妳知道嗎?他剛開始根本連甩都不甩我,但我還是不放棄經常去找他,就是一直煩煩煩,我想當時他應該很想扁我!」

  方士缘『你為什麼要這樣啊?』我疑惑道。

  鹿晗「就是想認識他啊!」他依然笑著,之後又歎:「總之他現在又變得跟以前一樣,不曉得到底發生什麼事?問他也不告訴我,真是!」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發著呆,他的話讓我心底又掀起一波波漣漪……

  從那天開始,除了他們班體育課打球之外,我就沒再看到吳世勳的身影。當然也沒再去看他們上體育課,就這樣,他彷佛在我世界消失一樣沒再出現過。我 鬆了一口氣,因為相信只要看不到他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一直這麼深信著,讓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隨時間過去而慢慢習慣……

  「方士緣,妳怎麼了?怎麼這麼晚才進教室?」班導在講臺上看著站在門口的我。

  方士缘『對不起。』我淡淡道。

  「好吧,快回座位了。」他說。

  一踏入教室,我就看到那群八婆正偷偷笑著。我坐回位子翻開課本準備上課。

  早上她們先是把我的課本藏起來,下午則把我鎖在廁所不讓我出來。她們偷偷用拖把將門扣住,只不過當時一發現,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拼命敲門大喊,反而沉默沒有任何動靜,見我沒有她們所希望的反應,沒多久就離開了,一直到一位在上課時間上廁所的同學進來,我才敲門請她幫忙。

  我並不生氣,只為她們的舉動感到可笑。

  羅雁琳「士緣,妳真的不反抗嗎?她們這樣真的太過分了啦!」晚上,雁琳在手機那頭氣急敗壞的罵道。

方士缘『還好啦,不過我以為她們會想出什麼新花招,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我老神在在地嘲解道:『她們該去請教雀雪莉的,因為她比較有點子。』

  羅雁琳「士……!」她幾乎被我嚇傻了。

  方士缘『開玩笑的啦。』我笑道︰『妳別擔心,我應付得來的。』

  方士缘花一段時間安撫完雁琳後,鹿晗也打來,聲音卻是有氣無力,我不禁問:『你怎麼啦?』

  鹿晗「沒啦,只是要告訴妳明天我會先去學校,所以不用等我了。」

  方士缘『又要忙啦?』我往窗外一看,發現他房燈是關的,『你現在就要睡了喔?才九點耶。』

  鹿晗「沒辦法,今天比較累,不趕快去睡的話明天會爬不起來。」

  方士缘『需不需要我叫你啊?』

  鹿晗「得了吧妳。」他笑了起來,「給妳叫鐵定遲到。」

  方士缘『喂!』

  鹿晗「好啦不鬧妳了,真的要睡了。」他又說:「你也早點睡啊,越來越像熊貓了。」

  方士缘『鹿晗!』

  鹿晗「晚安囉──」趁我開罵他立刻切掉通話。

我不禁瞪著手機做了個鬼臉,之後拿起睡衣準備洗澡手機卻又響起,以為又是鹿晗的我一看來電顯示,整個人卻當場愣在原地,全身血液彷佛也頓時停止流動!

  螢幕上的名字讓我的心跳開始不規律的越跳越快,腦子亂成一團,失措到聯手都不禁發抖。沒勇氣接卻又怕再不接就會掛斷,整個人完全陷入混亂之中!

  我深呼吸緊咬下唇,在最後一刻終於決定接起。

方士缘當將手機移至耳邊那一刻,真的覺得自己的呼吸就要停止了!我咽咽口水,不自覺緊握手機,「……喂?」

  吳世勳「我是吳世勳。」他低沉的音嗓傳了過來。

  方士缘『我知道。』我壓抑著激動,努力保持冷靜,『……有事嗎?』

  吳世勳「明天中午,到美術教室後面來一下。」他說,語氣毫無起伏:「我有東西要給你。」

  方士缘『什麼?』

  吳世勳「妳的生日禮物。」他說。

  方士缘我愣了半晌,最後不禁一慌,『不用了,都過那麼久了,你不需要……』

  吳世勳「我很早就準備了,只是還沒給。」他淡淡道︰「反正就時候在那碰面,可以吧?」

  方士缘我怔怔地,許久之後低聲說︰『……我知道了。』

  吳世勳「嗯。」

  方士缘『那……』

  再見。這兩個字我實在不願說出口。還想再聽他的聲音,希望他能再跟我多說些什麼。努力想開口,卻怎樣都發不出聲。

方士缘彼此就這樣不說話好久,我才終於打破沉默,緩緩說︰『我……明天會過去的。』

  他沒有回應。

  方士缘『那就這樣了,晚安。』心底的失落,讓我決定結束通話……

  吳世勳「士緣。」

  方士缘準備掛斷那一刻忽然聽到他出聲,我不禁一驚,趕緊問︰『什麼事?』

  吳世勳他靜默一會兒,之後慢慢吐出四個字:「生日快樂。」

  方士缘我愕然的睜大眼,之後不自覺緊抿唇,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謝謝你。』

  吳世勳「再見。」他低聲說。

  方士缘『……嗯,再見。』

  掛上手機後,我整個人仍呆站在原地,雙手始終緊握著手機,不想放下……

  隔天在學校我完全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沒有一節上課是專心的,下課時還不時盯著手中鑰匙圈好幾次。一直以為再也沒辦法拿給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怎樣都不能再錯過,心裡也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在這種既期待又不安的狀況下,吃飯時間終於來臨。老師一離開我就快速往美術教室跑去。一到那我四處張望,卻沒看到人。我喘著氣走到裡面打算等他來。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遲遲沒看到半個人影。我抬頭望著白牆上的塗鴉,不禁納悶吳世勳是怎麼了……

  正當我想得正出神,忽然有人在我肩上一拍,嚇得我叫出來,轉身一看整個人卻傻住!

  

鹿晗「叫那麼大聲幹嘛啊?嚇死我了!」眼前的人拍拍胸口,一副驚魂樣。

  方士缘『……鹿晗?』我錯愕地看著他,『你幹嘛忽然冒出來啊!』

  鹿晗「是妳自己看牆壁太專心才沒注意到好不好。」他一臉莫名其妙。

方士缘我不禁困惑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鹿晗「啊?」他眼神露出疑惑,「不是妳叫我來的嗎?

  方士缘『什麼?』我一愣。

  鹿晗「對啊,剛世勳傳簡訊跟我說的啊。」他點頭,蹙著眉回想道︰「他叫我來這裡一趟,說妳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聽著他的話,我當下一片空白。

  很重要的事……要對鹿晗說,重要的事……

  吳世勳「明天中午,到美術教室後面來一下。我有東西要給妳。」

  吳世勳「妳的生日禮物。」

  我不禁一陣暈眩,整個人差點站不住,鹿晗一見便趕緊扶住我。

鹿晗「喂?怎麼啦?」

  方士缘『他在哪裡?』我抬頭。

  鹿晗「世勳?他已經走啦,現在應該還在機場吧?」

  方士缘『……機場?』我又傻住。

  鹿晗「之前不是有跟妳說嗎?他要去比賽啊。」他張大眼,「今天就要到高雄去,可能寒假才會回來,妳不知道嗎?」

我愣了半秒,接著抓著他大喊︰『幾點的?班機是幾點的?!』

  鹿晗「……我記得好像是四十五分,還有十五幾分鐘,差不多快登機了吧。」

  方士缘我一聽立刻就轉身跑走,不顧鹿晗的叫喚快速衝向校門口,接著馬上招了輛計程車,『機場……松山機場,拜託請快一點!』

  在車子發動的同時我立即打給吳世勳,然而無論怎麼打得到的回應都是對方已關機。

方士缘我心急的望望外頭,忍不住又問︰『請問能再快一點嗎?』

  「沒辦法快啊,現在剛好是車子最多的時候!」司機說。

  我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頹喪的緊握手機,心中不斷默念著要趕上,一定要趕上……

  不曉得開了多久,司機見我慌張的模樣便安撫說︰「小姐,已經快到了,再等一下。」

  我抬頭望前面顯示的時間,又趕緊向前看,沒想到這時車子卻忽然停下!

  方士缘『怎、怎麼了?為什麼停了?』我嚇一跳。

  「紅燈。」司機無奈地指指紅綠燈。

方士缘我再也等不下去,直接拿出錢塞到他手上:『就在前面吧?我在這停就行了,謝謝!』

  「等一下小姐,小姐……!」在司機急忙大喊的同時我卻已沖出車外朝機場狂奔,在那一刻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只是一心往前跑什麼都不管。

方士缘當最後終於到達機場,整個人已是汗流浹背,也喘到幾乎快斷氣,但此刻我已顧不了這些,一進機場就是立刻尋找吳世勳的身影,卻始終找不到,於是我跑到旁邊的櫃檯問︰『小姐,請問十二點四十五分飛往高雄的……在哪裡登機?』

  「四十五分?」櫃檯小姐說︰「在二樓,不過剛已經……小姐,小姐!」

  還沒等她說完我就已經沖上電梯,當一看到登機門我立刻跑過去,外頭的機場人員一見便急忙拉住我:「小姐,妳要做什麼?妳不能進去!」

  方士缘『拜託,讓我進去!』我奮力掙脫,激動地喊道,『我要見他,拜託,讓我進去,飛機應該還沒……』

  「請問妳說的是哪班次的?」

  方士缘『十二點四十五往高雄的!』我大聲。

那位人員先是一頓,接著說︰「小姐,妳說的那班機剛已經飛走了。」

  方士缘我錯愕地瞪大眼,低喃:『已經……走了……?』

  「是的,五分鐘前。」

  我愣愣看著他許久,最後失去力氣沒再掙扎,慢慢放開機場人員的手。

  而那一直被我握在手上的鑰匙圈,也跟著掉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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