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來自天堂的雨

鹿晗「怎麼了？看起來沒精神。」晚上，鹿晗站在陽臺上問。

　　方士缘『沒有啊。』我有些不自然地笑著。

　　鹿晗「別騙我了，如果有什麼煩惱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搞不好我還可以幫妳。」

　　果然，無論有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但他的溫柔卻讓我覺得難過。至今從未跟他分開過，若他知道我要離開，不知道會怎麼樣？

　　鹿晗「我知道了，是因為妳父母的事吧？聽說伯父回來了。」

　　方士缘『嗯。』

　　鹿晗「那他們……」他輕聲問︰「還是決定離婚嗎？」

　　方士缘『嗯。』我點頭。

　　鹿晗他忽然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士緣。」

　　方士缘『幹嘛？』

　　鹿晗「妳……」他抬起頭，目光直盯著我，「不會走吧？」

　　我一愣。

　　鹿晗「妳不會離開吧？」他又問一次。我卻不敢繼續看他，立刻別過頭。

　　鹿晗「喂，說話啊！」他見我反應，語氣霎時變得激動：「妳會一直留在這的對吧？！」

　　方士缘『好啦好啦，我又沒說要離開，那麼緊張幹嘛？』壓抑住想哭的衝動，我笑出聲。

鹿晗他蹙著眉緊盯著我，說「那麼……」

　　方士缘『我當然會留在這啊。』我努力讓自己語氣自然。

鹿晗而他一聽我的話，原本緊繃的神情才慢慢松了下來，「真的嗎？不許騙我。」

　　方士缘『我哪敢騙你啊？又不是不要命了。』我笑笑道：『難得你會這麼緊張，這麼捨不得我啊？』

　　鹿晗「……廢話。」他聲音變低，緩緩道︰「一直都習慣有妳在身邊，若哪天妳忽然不見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什麼樣子。」

　　方士缘『神經啊你，有那麼嚴重嗎？』我忍不住大笑：『連對我都說這種話，那如果是允兒不見的話你豈不是瘋掉了？』

　　鹿晗「那不一樣。」他依舊低聲：「妳們兩個不能相提並論。」

　　他的認真讓我有些愕然，但也不敢用這話題繼續跟他鬧了。

　　越說，越覺得心痛……

　　方士缘『對了，我問你。』我立刻轉移話題，『今年耶誕節你有想到要怎麼過嗎？』

　　鹿晗他眼神怪異地看我一眼，之後說：「……不清楚，不過班上同學好像決定要開派對。」

　　方士缘『是喔？』還以為他會跟允兒單獨一起過，『看樣子每班都要開派對。』

　　鹿晗「是啊，不過耶誕節完又要再開一次了。」

　　方士缘『啊？為什麼？』

　　鹿晗「妳的生日啊，妳忘啦？」他微笑，「就在月底不遠了，還可以順便跨年耶。」

　　經他這麼一提我才想起來自己的生日也即將來臨，最近發生太多事，老早就被我忘得一亁二淨了！

　　方士缘『沒差啦，不用幫我開什麼生日派對了。』沒有過生日的心情。

　　鹿晗「說什麼啊妳，怎麼可以不開？」他張大眼，「我還打算叫世勳一起來幫妳慶生的欸！」

　　一聽他提起吳世勳我又傻住，當下雀雪莉的聲音也同時在耳邊回蕩，胸口又是一陣莫名的痛。

　　方士缘『你……』我咽咽口水，低聲︰『今天有去他家探病，對吧？』

　　鹿晗「嗯，對啊，和允兒還有雀雪莉一起去的。」他點頭，接著疑惑地看著我，「奇怪，妳怎麼知道？」

　　方士缘『呃……隨便猜猜的啦！』我慌忙搖頭，緊接著問：『那他現在怎樣？好多了嗎？』

　　鹿晗「好多了，再休息個幾天應該就可以來上課了。」

　　方士缘『是嗎？那就好……』我不禁鬆了口氣。看他病成那樣子，在家又是一個人沒人照顧，還在想他這樣要怎麼好好養病？

　　鹿晗「怎麼了？妳好像很擔心。」他問。

　　方士缘『關心問一下不行啊？』我移開視線。

鹿晗他又笑了，繼續說︰「總之，我是決定要叫世勳來替妳慶生了，到時候妳這個壽星可別又給我溜了！」

　　方士缘『哇，你真瞭解我，我正打算這麼做耶。』

　　鹿晗「喂！」

　　雖然表面笑著討論著如何過今年的生日，內心卻是充滿心酸與悲傷，等生日過完，也許就是我要離開的時候了。不能告訴鹿晗實話，至少現在還不能告訴他。

　　若最後他發現我在騙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絕對不會……

　　隔天中午我拎著便當走到美術教室後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傳來，沒多久右手就被緊緊挽住！

　　方士缘我看她這樣的舉動，忍不住笑說：『若被別人看到，一定以為我們是同性戀。』

　　羅雁琳「我才不管那麼多呢！」她雖然氣喘吁吁，卻笑得很開心：「一想到又可以跟妳在一起，我可是興奮到昨晚……都睡不著呢！」

　　方士缘『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又笑，和她靠著牆坐下，『也沒必要用衝的啊，我又不會跑掉。』

　　羅雁琳「沒辦法，因為我真的太開心了，所以……」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方士缘『妳來的時候沒被別人看到吧？』我問。

　　羅雁琳「沒有，我剛有特別留意。」

　　方士缘『那就好。』我點頭，準備打開便當盒，卻見她神情黯淡下來。

　　方士缘『怎麼了？』

　　羅雁琳「真的不能讓大家知道我們和好了嗎？」她低聲。

　　方士缘『不能。』我拿起筷子，咽了一口飯。『大家現在對我的態度是不會變的了，若她們知道妳跟我已經重修舊好，接下來被冷漠的就是妳。』

　　羅雁琳「可是士緣，我──」

　　方士缘『雁琳。』我望著她，『妳不必覺得過意不去，這種情況我早就習慣了，但我不希望連妳也受到這種對待，就照我說的做吧。』

　　羅雁琳「但看她們這樣對妳，我也不好受啊！」她難過地說。

　　方士缘『我真的沒什麼感覺，她們現在頂多也只愛用話刺我，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微微一笑，『而且能跟妳和好我就已經很高興了，真正的知心朋友有妳一個就夠了。』

　　她看了我許久，最後紅著眼眶，點點頭。

　　方士缘『對了，我一直想問妳一件事。』

　　羅雁琳「什麼？」她看我。

　　方士缘『妳跟朴燦烈真的在一起啦？』

　　羅雁琳「亂講！我哪有？！」她臉瞬間紅了起來，慌忙地抓著我，「沒有啦，妳不可以聽她們胡說，真的沒有啦！」

　　方士缘『我只是問問而已，幹嘛這麼激動？』我笑著看她的反應。

　　羅雁琳「真的真的沒有啦！」

她依然很緊張，讓我忍不住竊笑，這樣解釋有誰會相信啊？怪不得被大家越鬧越凶，這點跟朴燦烈簡直就是一個樣。

　　羅雁琳鬧了一會兒後，雁琳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拍拍我：「對了，士緣，我最近從班上女生那聽到一些謠言，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士缘『謠言？什麼謠言？』

　　羅雁琳「就是──」她欲言又止，好像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我。

　　方士缘『說啦！什麼事啊？』我笑著推她。

　　羅雁琳「聽說……」她咽咽口水，神情怪異地望著我輕聲道︰「聽說吳世勳跟雀雪莉現在在交往，妳知道嗎？」

　　聞言，我的腦袋立刻一片空白。

　　當下那一刻真的以為，自己的心臟已停止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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