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肚子好餓喔,現在第幾節了?」朴燦烈問問我身旁的雁琳。
羅雁琳「拜託,才第二堂下課,這麼快就肚子餓啦?」她睜大眼。
朴灿烈「對啊,肚子都在叫了咧……」他靠在桌上說話有氣無力的。
羅雁琳她看看他,不禁歎氣,「真不曉得你除了吃以外到底還會幹嘛?」
朴灿烈「喂,妳什麼意思啊?」
他們和往常一樣不斷鬥嘴,我卻始終心不在焉地盯著窗外。
最後,我輕聲歎息,隨手將鉛筆盒跟課本放到抽屜裡,接著站起來。
羅雁琳「士緣,妳要去哪?」雁琳問。
方士缘『晃晃。』
朴灿烈「妳不上課啊?」朴燦烈困惑道。
方士缘『……沒心情,翹課。』
話一說出,他們兩個都睜大眼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
方士缘我忍不住笑,『幹嘛那種表情啊?』
方士缘『嗯。』我點頭,隨即便離開教室,留下一臉錯愕的那兩人。
我又走到美術教室那裡。
除此之外也不曉得要去哪才好。
走近那滿是塗鴉的牆,我轉身坐下,靠著牆不禁發起愣來。
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胡亂按著,最後停到簡訊區,當看到鹿晗去年傳的祝我生日快樂的訊息,我望了許久,接著就把它刪除。
之後低下頭靠著膝蓋,輕輕闔上眼。
胸口彷佛被緊緊壓著,我喘不過氣,就連待在教室都快窒息。
只要腦子一靜下來,耳邊就會傳來好多好多的聲音,吵得我實在受不了!
我抬頭,又繼續按著手機,按到電話簿,按著按著,跳過鹿晗、跳過雁琳跟朴燦烈。
隨便流覽過去,但按到吳世勳的號碼時手卻不自覺停下……
盯著那串號碼許久,忽然有想打過去的念頭。自己都嚇了跳!
想也知道不方便,現在是上課時間,若打過去的話他八成會覺得我有病吧?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名字,就很想聽到他的聲音,跟他說話……
我真的是有問題!
我低歎,抬頭望著天空,暗暗地,似乎就要下雨。
發了半晌呆後,還是決定傳通簡訊給吳世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傳給他一通應該也不會怎樣。
我打了一串字給他,傳過去的時候還忍不住竊笑,不知道他看到這通簡訊時會是什麼表情,雖然知道他不會回,但還是想知道他的反應。
傳過去後,我伸伸懶腰,沒多久便覺得困準備小睡片刻時,卻忽然聽見旁邊傳來震動聲。
我愣了下,發現手機有簡訊,我有點不敢置信,吳世勳真的回傳了?
吳世勳當一打開簡訊,短短幾個字便映入眼簾︰「你在幹嘛?」
方士缘我笑了出來,又立刻傳了通過去︰「在美術教室後面清閒。」
吳世勳幾秒後他又回傳,卻只有兩個字︰「是喔?」
吳世勳就是吳世勳,對人的冷淡功夫果真一流。
方士缘我不好意思再繼續鬧下去,於是傳了最後一通︰「好啦,不吵你了,你好好上課吧!」
我闔上手機,又打了個呵欠就在快睡著的時候,手機卻又響了……
吳世勳「快下雨了,回教室吧。」
我望著簡訊許久,沒有再回傳。
一股暖流從我心房流過,使我不禁微笑,卻也同時覺得鼻酸。
是因為感動嗎?還是因為自己對這種關心已經渴望很久了?因為想聽到他對我說些鼓勵的話,所以才想到他的嗎?
我低下頭,忍不住苦笑。
我怎麼會這麼殘忍……
即使遠方天空傳來雷聲,我仍沒打算回教室,只是坐在原地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起,我慢慢抬頭一看,竟是吳世勳打來的。
我愕然地看著手機。
方士缘現在應該還沒下課吧?我納悶接起道︰『……喂?』
吳世勳「妳還在那啊?」他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感覺更低沉。
方士缘『對、對啊。』
吳世勳「知道了。」他講完這句話後,通話就忽然被切掉了。
我頓時傻住,還以為他手機出問題,準備打回去時他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來。
吳世勳「不用打了。」
我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轉頭就見他緩步走來。
方士缘『你不是在上課嗎?!』這傢伙想嚇死人啊!
吳世勳「對啊。」他在我身旁坐下。
方士缘『那你為什麼……要過來?』
吳世勳「剛上課時很困,剛好又看妳傳簡訊過來,最後也不想待在教室,就跟老師說我不舒服去保健室。」
方士缘『什麼啊……』我失笑。這個人也太隨性了吧?
吳世勳「對了──」雙手放置腦後,視線對上我,「妳剛傳的第一封答案到底是什麼?」
方士缘『第一封?喔,你說那個啊?』經他這麼一提我才想起。笑笑道︰『現在是有獎徵答時間──請問吳世勳先生,前天我在廣場吹對你吹的那首曲子是什麼?』
吳世勳「不知道,我沒聽過。」他說。
方士缘『你當然沒聽過,那是我當時編的,連我都不知道名字。』
方士缘他看我一眼。我笑著推他,『我是鬧著玩的──誰知道你真的會回傳啊,不過當時你看到那通簡訊時嚇到了吧?』
吳世勳「是傻掉。」
我哈哈大笑。
吳世勳「妳怎麼了?」他問。
方士缘『啊?什麼怎麼了?』
吳世勳「妳跟鹿晗。」
我當下一怔,笑容慢慢褪去。
吳世勳他注視著我,淡淡道︰「他今天怪怪的,妳也很怪。」
方士缘『大概是因為……』我深呼吸,望著天空,『昨晚跟他說了一些話的關係吧。』
吳世勳「什麼?」
方士缘『我跟他說……』一陣冷風吹來。我閉上眼,『我對他已經感到厭煩,叫他以後不要再管我。』
吳世勳「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站起來,面向牆,從上衣口袋拿出一支原子筆。我打開筆蓋,開始在牆上塗鴉起來。
方士缘『因為,我很痛苦。』
現在只要閉上眼,鹿晗受傷的神情就會不斷在我腦海重複播放,我控制不了,更擺脫不了。
鹿晗他不知道,當從他父母口中聽到有關允兒的事時,我立刻發現我又失去一樣東西,那份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驚慌,想追卻追不回來。甚至還想問自己究竟還有什麼可以失去?
為什麼她們要奪走原先屬於我的一切。難道我真的沒有獲得幸福的資格嗎?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剝奪,讓我一無所有?
方士缘『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將頭輕靠牆上,低喃︰『誰能告訴我該怎麼做……』
傷害鹿晗,是我這輩子最不願去做的事。我不能原諒讓他失去笑容的人,所以我也原諒不了我自己。但對我而言,這是唯一能不再受傷的方法,無論對他或是對我。
方士缘『我知道我很自私。』忍不住輕笑,心卻痛得我幾欲崩潰,『可是我已經受不了,我快瘋掉,真的快要瘋掉了……!』
這時,吳世勳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握住我靠在牆上的手,接著將我拉進他懷裡。我不禁一愣,卻沒有抗拒,就這樣靠在他胸前……
方士缘『我已經不知道怎樣再去喜歡一個人……我真的怕了。』我深呼吸,輕聲道︰『也或許,這輩子,不會再喜歡上鹿晗以外的人了。』
吳世勳「嗯。」他低聲。
方士缘『我……』聲音,跟著哽咽,『對不起。』
他沉默。
方士缘『吳世勳,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視線的模糊,讓我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也看不清吳世勳此刻的表情,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吳世勳「我知道了。」 最後,我聽見他這麼說。
我不禁一顫,淚水卻也同時落下。而他擁著我的力道,依然是那麼溫柔。
那樣的溫暖終於使我忍不住在他懷裡,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