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嗓音绵软清甜,说起狠话来更像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因着她刚才那番话,润玉心情大好,心头压着的大石轻易便被融化,爱怜地抚摸着繁锦的脸颊,温柔地问她,“你方才说花界?那时我以为窗外有个小贼,原来竟是你?”
“哼!”繁锦不理他,小嘴撅得老高,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气音。
左右他的确有不对的地方,润玉耐心同她解释,“锦儿,当时我与你不过数面之缘,且你身影太小,都被那讨厌的葡萄架挡住了,我着实没有认出来。若我知道是你,说什么都不会动手啊!”
“还有…”润玉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既然躲在墙根下偷听,便应该知晓那时我同锦觅说了什么,又何来误会一说呢?”
繁锦闻言不动了,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润玉,带着赤裸裸的迷茫。
润玉了然轻笑,捏了捏女孩秀气的鼻梁,“连我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偷偷躲起来吃醋?”
繁锦哑然,她当时的确没怎么听清,都是那个小花仙说给她的,她就本能地以为润玉和锦觅有私情。
莫非,真的是她误会了?
见繁锦还是那样迷糊,润玉认命地叹出一口气,向她解释道,“那次我去花界,是为了寻找法器,和锦觅密谈,也是因为此事。”
“哦…”繁锦听完,眉头舒展开来,心情好了许多。可她很快又想起,今晨她去寻找润玉,躲在帘幕后面看到的那一幕。
“嗯哼,”既然已经说开了,繁锦便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今天呢,锦觅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幽会了?”
“今天?”润玉闻言挑眉,随即想起早上锦觅来时,同他抱怨旭凤事忙,不肯陪她一起过来。
“这么说,你今天来找过我了?”润玉笑了,也学着繁锦的样子侧身躺下来,与她四目相对,“那时锦觅与我说起旭凤,就闲聊了一会儿,这都能被你碰上…锦儿,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那么多话了。”
“噗嗤…”润玉罕见地露出懊恼的表情来,繁锦觉得好玩,两手捏住他腮边的软肉,笑眯眯地说,“现在说正事呢,润玉哥哥不许打岔!”
“哪有什么正事?”润玉由着她在自己脸上胡闹,一本正经地说,“锦儿,从前我与锦觅之间,不过是一段孽缘。那时的我,并不讨人喜欢,远远比不上旭凤。况且,锦觅与旭凤天生一对,我从来都是多余的,又谈何旧情呢?”
“润玉哥哥…”听到他如此贬低自己,繁锦心里难受,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可润玉却不在乎,看着女孩甜美的脸庞,心里充实又温暖,反过来出声安慰她,“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还有你,不是吗?”
“润玉哥哥,对不起。”
心头的疑虑终于都解开了,润玉亲口承认,现在只喜欢她一个。繁锦内心欢喜,但更多的是后悔,怪自己不该多想,凭白怀疑润玉。
润玉哥哥对她多好啊!他那么出色,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朝堂之上一言九鼎,却肯陪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狐狸浪费时间,为了让她宽心,剖开过去并不美好的回忆。
小姑娘心疼极了,眼泪又落下来,自责地哭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呵呵,”看着女孩圆鼓鼓的脸颊,润玉心都要化了,怎舍得她打自己,连忙说道,“没关系,其实…我也犯过同样的错。”
“诶?”繁锦泪眼朦胧,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润玉,“润玉哥哥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有错?”
“我会的,”润玉苦笑,“其实这些天,我也时常会去太巳府外看你。只是你与棠樾在一起玩的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而已。”
有吗?繁锦迷惑,她的确是和棠樾呆在一起,可那不过是为了熟悉仪式规矩而已。棠樾那么讨厌,说话又难听,她哪里和他愉快了呀!
可润玉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淡红色的眼尾无声地控诉,繁锦转念一想,“润玉哥哥,你不会是吃棠樾的醋了吧?”
“怎么可能嘛!”见润玉并不否认,繁锦都被要他气笑了,“我的润玉哥哥呀!”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吗?”繁锦捧着润玉的脸,柔和的目光在他脸上缱绻流连,啧啧赞叹道,“润玉哥哥长的真好看,有你在身边,我怎么能看上其他人呢?”
“难道你喜欢我,就是因为这张脸?”润玉不高兴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也有以色事人的能耐?
“没有啦!”繁锦笑着,低头贴上润玉心口,感受他蓬勃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也仿佛不受控制,“对我来说,润玉哥哥就是唯一。今生今世,非君不嫁。”
女孩说完,不再犹豫,仰头主动送上红唇,与男子痴缠在一起。
“润玉哥哥,以后我们不要再误会彼此了,好吗?”
耳鬓厮磨,繁锦听到他温柔有力的回答——
“好,永远都不会了。”
自从解开心结,繁锦又搬回了璇玑宫居住。邝露成婚之后便搬去了东海,繁锦没有了朋友,在天界实在无聊,想着倒不如去司夜好了。
她兴冲冲地去找润玉,却被告知夜神之职另有他人。润玉抱着软绵绵的姑娘,哪舍得她去受累,温柔地哄着她,“锦儿若实在无趣,不如陪我在书房里呆着,看看话本子可好?”
见繁锦不大愿意,他故作受伤地说道,“如今锦儿对我是愈发重要了,润玉只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真是寝食难安,难道锦儿就不想我吗?”
美男计的影响力实在太大,繁锦当下就心软了,素白小手抚上润玉的眉梢,为他抚平愁绪,“润玉哥哥,我怎么会不想你呢,既然这样,那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因为繁锦留在书房,开始还闹出个笑话呢!
且说润玉的书房,虽然地方挺大,但一直以来只供他一人使用,便也只放了一张书桌。
润玉命人搬来一把软椅,让繁锦坐在他身边。为了讨小姑娘关心,洁癖的润玉竟也允许她在桌上摆了一盘瓜子儿,喀呲喀呲地吐满了瓜子皮。
润玉开始还专注地处理公务,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旁边坐着个娇香绵软的小姑娘,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散发出淡淡香味,她选了一本书生与戏子相恋的话本,读到两人互相暗恋却都不愿表明心意时,急得拉扯住一缕秀发,秀气的小脸鼓成包子一样,奶凶奶凶地骂道,“谁写的破书,都什么情节嘛,急死人了!”
润玉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小姑娘情绪多变,就连生气都可爱极了,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长臂一伸将繁锦揽入怀中,低头含住女孩甜美的红唇,与她厮磨了许久。
繁锦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才意识到自己被润玉骗了,一双美眸里水光潋滟,娇气地控诉道,“润玉哥哥,你现在变坏了哦…”
美人在怀,润玉笑着看她闹小脾气,心情也随之变好。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发丝,润玉头一次觉得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定力十足,尤其是经过前段时间的短暂分离,繁锦在他心里的位置愈发重要起来,俨然要超越所有。
而他非但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还甘之如饴,情愿为她沉沦。
两人这厢你侬我侬,气氛暧昧得刚刚好,繁锦娇依在润玉怀中,弱柳般的身姿不盈一握,娇怯而不能自持。
而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自外打开,锦觅急切地脚步声传来,边跑边喊,“小鱼仙倌,凤凰那边好像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