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依恋
是不是错觉时间会证明,误入的河海爱也可以填平。
“刘耀文儿,我教不了你”“——因为宋亚轩儿十六岁的喜欢,你从来没丢过。”
“没有想吓你的,可谁叫你舍得看我这样哭”
没有人会一直等他,被称为“错觉”的喜欢终究没机会再被正名。
十六岁的盛夏扑进他怀里,带起一场温柔的飓风。
就像你放弃了星海来巴蜀的那个夏末,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主动陪妈妈去寺庙进香,向佛祖求的第三件愿望,都是希望你从此无病无痛,不再有失意难过,一直待在我身边啊,宋亚轩。
十五岁也好,二十三岁也好,只有刘耀文的怀抱让他贪恋过。
“——你到底是太在乎我,还是不在乎我,一直拿着正确答案却放任我越走越错,一直看着我们错过。”
“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罪无可赦,你也并非毫无责任呀,哥哥。”
他这样想着,一步步往走廊尽头走,鞋底与空旷的长廊地板磕碰出的声响像离悬崖边缘越来越近的报警。
所以不要看起来这么难过,你一难过,我就觉得好像事情走到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都是我的错。
回不去了,反正早就回不去了。最开始我想逃避的真相,后来你想粉饰的太平,都是回不去的证明。我们俩都是胆小鬼,谁也没资格怪谁,哥哥。
他们尚且无知无觉的时候就在彼此人生里刻下了那么深的烙印,从此以后与旁人做的每件事都看到他的影子。
所有人都看出他俩过了线,只他用过于依赖做掩饰认定只是最好的朋友。认定只是年少无知时喜欢的错觉。
大家被推出象牙塔,身边还是不是彼此都要跌跌撞撞的往上爬。
分离是转瞬之间,长大却并非一朝一夕
可是没有那么久,成年人世界的分离不会有预告。
没人告诉他这三个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年年许的愿望本身即互为悖论。
一,许TNT大红大紫。二,许我们有钱。三,许我们永远不要再有分别。
“笑一笑,要开心。”
人都是要长大的。他也没理由不让宋亚轩长大。
浅尝辄止,就足够惑人。
空旷无人的操场,夜空,雾气,露水的温度和青草的味道。还有十二点整少年从口袋里变魔法一样掏出的蛋糕。
那晚的山城雾气蒙蒙,但隐约可见星光。像哥哥的眼睛。
在无数个被私生包围的日日夜夜里,他给哥哥承诺过某一天会带他在重庆出走,绕开整个世界,只他们两个人。
很多人说他天生勇敢,狠劲上来了就像匹难得一见的孤狼。可是再厉害的孤狼也会有软肋。而宋亚轩一旦和分离挂钩就会成为他的软肋。
这个掩饰的借口如此拙劣,实际上是一戳就破,十几岁的自己假借天真可以装作被说服,潜意识里也是不信的。
所以轨道的偏移其实都有迹可循。
但这不是喜欢,只是一起经历了太多分别和重逢,见证了彼此太多特殊的时刻,又从早到晚一起训练同甘共苦而产生的,喜欢的错觉。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约定俗成的要两个人一起走。
不是只有他记得,不是只有他还被过去束缚着。
既然都放不下,凭什么只你表面洒脱。
时隔许久听着曾经练到想吐的歌跳舞的感觉很好,身边是随时可以默契互动的队友而不是伴舞的感觉很好,专业舞美代替论斤洒下的彩带和干冰的感觉就更好了。
一切如此完美,几乎让他找回了还在那个薛定谔的红着的小糊团里当忙内的快乐肆意。
他二十三了,比起十五六岁时却毫无进步,那人还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一句状似无意的话语就能让他丢盔卸甲输的翻不了身。
四两拨千斤,他从来都是那个不争气的千斤。
难免同自己生气。
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这样说了又不肯看我,他想,你有本事就今晚都不要与我视线交错。
毕竟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里,谁又不是在最有资格任性妄为的年纪里什么都不能做呢?
“丁哥,从十二岁到二十三岁,他也就任性了这么一次。”
长大之后各自分散,然后遇到一个女孩子,你们是彼此喜欢,想要也被世俗允许长久走下去的关系。只是看到她从你胳膊上起身的瞬间,躺倒在你腿上耍赖的瞬间,埋在你颈窝里撒娇的瞬间,深夜与你相对而眠不过咫尺之近的瞬间...这些本该专心体会心动和满足的瞬间,同她真真正正最像爱人的瞬间,为什么会恍如隔世的走神,为什么,会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说那只是同性依恋,是从早到晚一起痛苦一起满足一起为了梦想付出一切而产生的,喜欢或依赖的错觉。
被我刀枪以对,又被我卸掉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