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伶愣在原处,看向了他,顷刻滑了泪:“明天晚上的23点59分后,我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了……”
心里堆积的情感顷刻崩塌,鱼伶虽然人还是清醒的,可心却蒙了尘,朦胧间,她只看到绝望。
沐烛衣思索片刻,眼尾沾了泪,说道:“小伶,你跟小莱是共生,难道你不能一直存在吗?”
他不是主攻心理学的专家,对于人格的存在依旧一无所知,仅仅的知识还是面前的人告诉他的。
三个月里,他无微不至,将心思掏出来,只为了她,可时间将近,他竟然感觉到了寂寞。
鱼伶有着鱼莱截然相反的习惯和性格,相对现在的鱼莱,他对鱼伶的喜欢更胜一筹,可不过一瞬,他又将她当成鱼莱。
跟两个人格的感情相互牵扯,他发誓,这是他的第一次,当然了,也是最后一次。
“她会有新的感情,但我不会,我在,不过是徒留伤感,是我自愿消失的,我不愿做她感情的见证者;可最后我发现,我的那份感情,放下真的太难了,十几年的光阴似箭,那份感情已经扎了根,连根拔起只会让我遍体鳞伤,可终有要放下的时刻,我……我多么希望那天没有到来,可是老天不会眷顾我,说难听点,我也不过是跟别人用着同一副身体的孤魂野鬼……”
她不过一个副人格,连身体的主导权都没有,只能依靠主人格意识溃散才能出来,唯一的借口不在意她,她已经没有任何借口要留下来了……
鱼伶抢回沐烛衣手上的酒杯,倒满了酒,一饮而尽,泪眼朦胧:“衣哥哥,真正喜欢一个人真的好痛苦,而真要永远放弃一个喜欢的人,好难……”
她做不到,却只能被迫去做到……
“鱼伶、小伶、伶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沐烛衣喊着这段时间对她的称呼,心里涌出了一个想去弥补她的念头。
沐烛衣轻轻拭去鱼伶的眼泪,面容憔悴,他最怕女人流泪了,小时候,他妈妈就是流着泪死在他怀里的,一旦见到女人流泪的场景,他仿佛再次亲临其境,一遍又一遍的再次承受锥心之痛。
所以,那年不轻易流泪的鱼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他的内心,想跟她在一起……
“什么地方?”鱼伶放下酒杯,肿红的双眼看着他。
沐烛衣牵起鱼伶的手,带着她出了N极谷,骑上机车就往溟愈海的边境去。
路上,人烟稀少,格外寂静,偶有几只飞鸟经过,这才打扰了那片区域保持的安静。
鱼伶靠在沐烛衣背上,宽大的肩膀给足了她安全感,海风再大,她也不觉得冷。
“沐烛衣,我很高兴,我能遇见你并爱上你,可惜我最珍贵的也是鱼莱最珍贵的,我不能给你…要是我们是夫妻就好了……真的好想占有你,成为你真正的女人……”
机车呼啸的声音在耳边飞奔,鱼伶的话掺杂在其中,沐烛衣听不见分毫。
不过她也不想说第二遍,她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听见,她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鱼伶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只是觉得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变得明亮,再一抬眸,仿佛置身于童话之中。
原来不知不觉间,时间迈向了下一轮,东方的山头溢出了光辉,他们周围,是遍地的粉红色薰衣草。
鱼伶下了车,行走在特意腾出来的小路上,俯身摘下了一支长得不好看的薰衣草,递到沐烛衣面前,说道:“当初我说我喜欢粉色的薰衣草,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吗?”
沐烛衣疑惑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