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小厨子情系小宫女 盛夏夜二人诉衷肠

“蠢货，蠢货！这世上怎有你这般蠢笨之人！”凌九生气的骂道。

夏花一脸委屈：“你怎的又发脾气，你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

凌九拉住她的衣袖：“真是蠢笨如猪！我如不想见你怎会日日约你？我若不想见你怎会早早来这等着？我若不想见你怎会每天脑海中只有你一人？”

凌九是真的生气了，他头脑清明，二十余年来从来未像最近一个月这般浑浑噩噩，脑中挥不掉抹不去的只有一张笑嘻嘻的脸庞，她巧笑倩兮，她明眸善睐，一颦一笑的影子都深深地刻在他脑子里，挥不去，散不掉，哪怕与他斗嘴，他都乐在其中。

“凌九，你让我靠会儿吧。”夏花说着，拉凌九坐了下来。

凌九乖乖的坐在她旁边，鼻中传来女孩子独有的气息。她总说自己身上好闻，可是她知不知道她身上的味道也非常好闻，是属于她自己特有的气味，就像是走在雨后微微湿润的青草中，蓦然回首，一个女孩子大笑着挤爆一颗大橙子，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让人想埋首在她怀中，忘却一切烦恼。

“凌九，你说皇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凌九猛然回过神来：“什么？你突然问起这个，你……这是何意？”

“为什么我家才人那么漂亮，性格也温润，皇上就是不喜欢呢？姜贵嫔娇蛮无理，处处刁难应才人，可是皇上偏偏宠爱她……”

“她又刁难你们了？”

夏花无奈摇摇头：“之前故意挑刺打了我二十板子，昨日在这大雨中又让我家才人罚跪两个时辰，再这样下去，我家才人真要死她手中了。”

“你是昨天在雨中罚跪才发烧的？”

夏花侧过身子看向凌九：“重要吗？连我家主子都被欺凌成这样，我们下人的死活有谁在意呢？”

凌九看着夏花，咬咬下唇，终于艰难说出：“如果，如果皇上收你为妃嫔，许你恩宠，你……你愿意吗？”

夏花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盯着凌九片刻，轻笑道：“我不愿意。”

凌九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追问道：“为什么？这世上的女子都以许配皇家为荣耀，若能得到恩宠更是穷极一生的追求，像你家应才人，像姜贵嫔……”

“我和她们不一样。再者说，你怎知道天下女人都想嫁与皇家的？她们更多是为了家族荣耀不得不进这深宫的，如果有得选，她们定是选和心爱之人了此一生，而不是在这深宫之中互相算计谋害，只为一年也见不到一面的皇上。”

“那是她们没有恩宠才互相算计的，如果你受尽恩宠，自然不会……”

“谁能保证我受尽恩宠？姜贵嫔，应才人甚至皇后娘娘每个初嫁皇上之时都是有恩宠的，可是这恩宠太廉价了，今日给你，明日也会给她人，永远会有新人入宫，永远会有新鲜的面孔有趣的性格，这恩宠二字本就不会是一人独享的。”

凌九语噎，良久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我吗？没想过。不过他可以没有钱，没有权，但是心里只许有我一人，粗茶淡饭，清粥小菜，开开心心的过此一生也未尝不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无非是此。”

凌九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姑娘，今天才算第一次真正看清她，她所追求的又何尝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多想就这样和她一起，互相牵着手，相伴一生。

可是她要的太过贵重，而自己，给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