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安静的冰场只有冰刀划过冰面的“沙沙”声。

卢温暖坐在一边的看台上，有些不爽。

“所以你为什么跟来？”

一边的薛弥歪着头，笑得傻乎乎的：“我看你跟着来了，我也就跟着来了呀。”

突然语气猛地一变：“难道！这里是什么我不能来的地方吗？”

甚至警惕地查看起来四周。

薛弥的表现逗乐了许南昕，笑了两声，递给卢温暖和薛弥一人一杯红豆粥。

“喝点这个吧，很暖和，是甜的。”

卢温暖没好气地白了薛弥一眼，从许南昕手里接过红豆粥。

“你经常来这里看你哥滑冰吗？”

“没有，”许南昕捧着红豆粥，手指摩擦着粥杯边缘，“我偷偷来过几次，我哥不知道。”

“为什么偷偷来？”

卢温暖不理解，都是亲兄妹，到哥哥常来玩的地方来是什么不可以做的事情吗？

“这个嘛……”

看着在冰场中努力练习的许南升，许南昕的话到了嘴边却终究没有讲出来。

何棠从控制室出来，顺势就坐到许南昕身旁。

“谢谢棠姐昨天带给我的零食。”

许南昕笑着向何棠道谢。

听到这话，何棠明显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随即摆了摆手：“小事情小事情，我也没少从你哥那里拿好处。”

顿了一下，何棠的语气有了明显的变化。

“我还真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你哥亲自带你来冰场的一天。”

“嗯，我也没想到。”

虽然语调是下降的，但是嘴角溢出的笑容却骗不了别人。

尽管卢温暖很想知道许南昕为什么说这些话，但是碍于有旁人在场，也不好问什么。

这时冰场里的许南升停了下来，朝着控制室扬了扬手。

空青收到指令，放出了许南昕熟悉的音乐。

那是妈妈在小时候总是放给她听的歌，那是许南昕拥有的最快乐的一段记忆。

手里的红豆粥“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在众人各异的目光里，许南昕的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溢出。

许南升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看着许南昕站起来，这才缓缓滑进冰场中央。

轻柔的动作犹如母亲的怀抱，尽显柔情。

但柔中又带着许南升个人的意志，那是许南升作为哥哥的责任，作为男人的责任。

在柔到极致的美中，那一抹带着保护感的·拘束，将阴柔的美剥离。

逐渐许南升的动作疯狂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在撕扯着。

掐着脖子双膝跪地地仰起头的一瞬间，许南昕看到了许南升发红的眼眶。

音乐还在继续，但许南升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跪在原地，许南升缓缓放下锁在颈间的手，大口喘着气，疲惫的脸上渐渐浮出笑容。

此时的许南昕已经泣不成声。

脚下一软，手就失了力，整个人瘫坐在看台的栏杆边。

在温柔的音乐声中，兄妹两人就这么互相注视着对方。

外人不会明白这两人十几年间都经历了什么。

冰凉的地面更加让人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活着，心里的痛楚或许有一天会被隐藏，但永远不会消失。

冰场入口的女人握紧双拳，眼眶发红，深吸一口气。

“今天就放过你，但没有下次了……”

女人喃喃自语，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里没有人知道女人来过，也没有人会想到许南升会因为这一场表演，开始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