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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屋内回响，就连窗框都随着门框颤了颤。

“许南升！”

一个瘦弱的女人疯了一般在门口嘶吼着喊出少年的名字。

蜷缩在老旧沙发上的少年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皱着眉坐起身。

女人似乎气得不轻，一把将手里的菜刀挥向木桌，菜刀便被稳稳卡在了自己劈出的那一道深深的缝隙里。

少年毫无波澜地看着女人的动作，缓缓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女人握着手里的酒瓶急急喝了一口，步伐漂浮地慢慢走向少年。

“你给我们惹的祸还不够多吗？”

女人的头发格外凌乱地缠在一起，一部分披散下来，遮住了脸颊。

见少年不答话，便继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许南升，长本事了啊，真的是把你养大了，翅膀硬了，要自己飞了是不是啊！啊？！”

话音落下，紧随其后的是酒瓶碎裂的声音。

“妈！”

少女慌乱地打开房门冲向少年，喊出的那一声“妈”，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少年的额头血流不止。

殷红的颜色刺痛了少女的眼和心，也麻痹了少年最后的一丝良知。

“哥，哥你没事吧？”

少女双手颤抖不止，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少年伸手将眼眶周围的血抹去，抬起眼皮，目光冷漠地盯着对面居高临下，眼含怒火的女人。

“哥，你这样得去医院吧？快走吧，血流个不停啊！”

少年转过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微微笑了一下。

“没事，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怎么没事了？酒瓶都碎成这样，人的头难道还能比酒瓶更硬吗！”

女孩近乎崩溃，站起身试图将少年从沙发上拽起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女孩手上的动作一滞，被头发遮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少年瞪圆了眼睛，眼神里有着震惊和不可置信，随之便被怒意占满。

迅速站起身冲到女人面前，但女孩及时地将少年拉住，低着头小声吐出一句。

“哥，我没事。”

女人冷漠地扫了一眼女孩，随后瞪向少年，语气满是嫌恶。

“许南升，你少给我惹事，再有一次你就滚出这个家去！你妹今年初三了，正是冲刺的最后阶段，不要影响你妹！”

走了两步，又补了一句。

“家里有一个废物就够了，不要带偏你妹，她比你有天赋多了。”

撂下伤人的话语，走进房间，使劲关上房门。

许南升深吸一口气，回过身捧起少女的脸，表情柔和了不少，轻声询问：“南昕，疼吗？”

女孩噙着满眼泪水，努力挤出笑容：“不疼的。”

看着妹妹红了一片的小脸，许南升神色复杂。

许南昕看着许南升痛苦的样子，又红了眼眶。

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将许南升按到沙发上坐下，又从卫生间拿出湿毛巾。

坐在许南升身边，轻轻替许南升擦去脸上的血迹。

昏黄的灯光下，两兄妹静静地为对方无法抹去的伤痕感到悲伤。

这窄小又拥挤的客厅令他们感到无比窒息，就像是金丝雀的牢笼，将他们牢牢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