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一角,百岁之龄的桃树于一众繁花烂漫间脱颖而出,一青一紫两道身影蹲在树下,脚边刚翻开的土还泛着清晨的湿气。
司禹不知这株可是七叶重楼。
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些微温柔猝不及防的自身后传来,似春风化雨穿过空谷,沁人心脾般的悦耳。
同时被吓了一跳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扭过脸来,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后的男子负手而立,一双狭长的凤眼含着淡淡笑意,金色的面具绘着似羽翼的花纹遮住了男子小半的面容,可单看那露出的半张容颜也不难看出男子姣好的五官。
锦觅司禹!你怎么也来了!?
见着来人,锦觅也顾不上手上还沾着土,一个蹦跶站起身来,一双葡萄眼开心的弯成了月牙。
面对锦觅的热烈,男子却是神色淡淡。
司禹姑娘许是认错人了。
羌活动作比锦觅慢了一步,才站起身来,听着二人对话,羌活走到锦觅身边,规矩的对着男子行了一礼。
羌活医女羌活,见过言公子。
这位言公子虽身无官职,只是熠王殿下数年前行军时偶遇的江湖大夫,但凭着那一身了得医术,若不是这位言公子实在没有求功名利禄的世俗心,否则早该是太医院的一名御医了。
锦觅不是司禹吗?
圆润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来,锦觅失落的打量着眼前人,虽然戴了半张面具,可怎么看都是司禹,可锦觅再一细想,司禹此刻该是在天界当值,又怎么会在人间。
璇玑宫里仙侍稀少,玖玖要陪着润玉仙倌,她不敢打扰,邝露待人温柔却话少,倒是司禹在她闲时是个谈天说地的好去处。司禹本是凡间地仙,见多识广,只是听他讲些见闻,锦觅便觉得极有趣。
锦觅公子长的与我一相识之人实在像极,只是我那朋友说话不像公子这样口齿清晰。
不过此刻,锦觅也不知为何有些挂念司禹那口胡辣汤味。
司禹是吗?若是有缘,在下也想见见姑娘的这位朋友。
司禹面色不改的应对着锦觅的疑虑,心中却是暗暗道,这小葡萄在凡间倒是养的极好,才许久未见,这小脸又胖了些。
司禹我来是为寻一味药,玄幽草,何院使说早前恰好培育了一株,就在神女宫中。
羌活言公子来得巧,玄幽草刚长成,奴婢这就取来。
身着淡青色医女服的女子小步跑到院墙边,捧起一盆通体幽暗的药草。
司禹多谢。
单手接过女子手里的药草,司禹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转到身前,才发现那骨骼修长的指尖正捏着一条竹叶青的七寸。
司禹方才来的小路上捉住了一条竹叶青,劳烦羌活姑娘代为转交太医院,用来制药刚好。
羌活多谢大人。
羌活惊喜的看着男子手中那足有拇指粗细的青蛇,要知道一条蛇通身是宝,皆可入药,开心的正要接过,羌活被身边的突然一声惊呼吓得浑身一颤。
锦觅啊!
羌活锦觅,怎么了?
锦觅瞪着双葡萄大眼,男子手里的蛇,她再熟悉不过了。
锦觅这条小青蛇是我养的小宠物,想来是一时贪玩跑出来了,交给我吧,我这就给它关回屋里去,保证它以后绝对不会乱跑了。
羌活闻言不禁可惜的瞥了眼青蛇,但还是收回了动作,由着锦觅去接,只见司禹手里半死不活的青蛇像见了亲人似的主动缠到了锦觅伸出的那只手上。
羌活锦觅,你喜欢蛇吗?可我观这青蛇毒牙未拔,你把玩时可要小心些,要不还是请宋太医帮你把这青蛇的毒牙去了吧。
锦觅不用了不用了,它不会咬我的,我这就给它放回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