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错觉&相信

安母你到底是什么？

安觉然？

安觉然……

安母觉然，你还活着吗？

安觉然我……不是，妈妈你在说什么？

安母我去找从小看你看到大的圆觉法师，你可还记得他？

安觉然圆觉法师，我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安觉然后退了两步，安母手里的刀却是没有放下。

安母他讲你已入三恶道……

安觉然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

安母你出生在一个晴朗的雪天，那天给我接生的医院门口全是家属和群众，他们拿着武器刺伤了医生，用他们的血染白色的条幅，因为前一天晚上，离奇死了很多病人。

安母估计那两天医院做过唯一成功的手术就是我的剖腹产。

安母生下你后不久我和你爸去寺庙拜佛遇见了圆觉大师。

安母圆觉大师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了眼缘，他说，你生于你的右手无名指。我们至今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然后，他讲了一句——这个孩子，开了天眼。就走了，几乎一年带你来只能见他一回。

安觉然所以，这些跟我爸的走有什么关系？

安母你在服侍魔鬼……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六亲不认且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举动，神神叨叨的，好像有鬼附身就跟你爸似的，怎么与你讲话都不行，想带你去见圆觉法师，你直接就跑去了别的地方，更是荒废了学业和你的前程！

安觉然如果真是这样我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泡影，我还能再相信我自己吗……

安母自首吧，觉然。

——简直荒谬！我不允许你去自首！你给我吃完饭赶紧办事！别在这儿哭哭唧唧跟个小孩子一样！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他脑海。

莫名有种簌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觉。悠扬又颓丧，仿佛声音者已经沉寂了太久……

安觉然的心跳也渐渐平缓了，有种他的心在极速往下坠落，但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托起来的感觉。

安觉然在那之前，我们再吃一顿饭吧妈妈。

安母看着儿子此时的模样很想相信他，因为从小到大，安觉然都令她无比安心。

其实，寄照片和举报的人更是可疑的，这些她没跟安觉然说，还有一封预言信，她偷偷藏起来了。目前警方也找不到那个举报人，但她知道，是同一人做的。

后来他们下山一起去了安觉然小时候经常被他们带去吃的老牌馄饨馆，因为客流量多，而且小饭馆里光线比较暗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安觉然也是才发现，街道上贴的传单里，有些是关于通缉犯的，而其中就有他，但他的母亲吃的自然也没有在意什么。

好像所有的焦虑不安都不必存在一样……时光就这样倒流回以前，不！回不去了。

安觉然起身匆匆离去。他给母亲在餐巾纸上留下了一个地址和一句话：某城市泰康大厦唱片店444号员工，以及某某街区某弄堂的304号房间。这些是我生活过的证据，我不会去杀人，因为我能看到，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很痛苦的事情，如果能够被原谅，就要付出代价，而非让他们就此痛快死去！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难道他看不到吗？

他时刻都在逼自己忽略这些存在，那些饿死在街头的流浪汉，依旧捧着碗在这里游荡，他的碗里盛着的东西却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内脏……他们冷漠的注视着科技进步给这个城市带来的变化。

却不能理解，他们去抢恶魔嘴下的灵魂，正是那些拥有无上权利但灵魂已然交给恶魔的人的。

任凭恶魔去撕碎他们，他们依然能从一摊泥浆里卷土重来，因为他们不仅是流浪汉，也是垃圾堆里发臭的宠物、流浪狗和被工业水污染的鱼虾禽鸟……

那些死后的灵体吸收的能量足够大，就足够去吞噬吸收这周围的一切……

那些，被赋予过觉知的存在，反去剥夺给予感受者的灵识，引领他们误入歧途，拽入更深的错乱空间。

而在安觉然看来，这些不过是错觉延迟，才不会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