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保国乐呵呵地把蒋丞领进了屋，也就是一套两居室，层高可能是压着线达标的，屋子里也因为杂物的堆积显得狭窄。

压抑。

蒋丞深呼吸一口，又因为空气中裹挟着的灰尘蹙了下眉。

李保国推开一扇门，里面的屋子因为陈设简单反倒显得宽敞了那么一些。

“这以前是你哥的屋——也得有段时间没用了，我收拾一下就给你住！”李保国还转头过来和他说，“条件肯定比不上你以前搁大县城里了，但咱爷俩都团聚了嘛，管那么多！”

蒋丞很想说我其实挺在意这些的，先李保国一步把行李箱推进屋里，没让李保国碰到他的东西。

一个旧衣柜，一张书桌，一张架子床，上铺堆着杂物，下铺倒是收拾出来了，床单和被子都是新换的。

蒋丞在灰尘浓度比客厅里高了一个度的房间里打量了一下，“我先收拾一下东西。”他转身准备把门关上。

“诶诶，等等，东西明儿个再收拾，咱爷两这么多年没见不得先喝两蛊啊。”李保国站在房门口叫他。

蒋丞确定了一下李保国是在晚上十点邀他喝酒，有点无语，打算随便扯个理由回绝。

“不喝。”蒋丞拉开箱子的拉链，头也没抬，“我……养母没和你说过情况吗，我现在吃的药忌酒。”

当然那药没什么忌不忌的。

蒋丞斟酌着该怎么用词把这事儿交代了，好让李保国一下子就能明白，又能尽量避免尴尬。

他觉得不管怎么样，李保国现在都是他监护人了。沈一清大概和李保国提过自己的病，但讲过和讲明白是两回事。

“啊？啥病？”李保国问着，突然拔高的嗓音让蒋丞差点惊的一哆嗦。

“抑郁症，还有轻微精神分裂倾向。”

蒋丞对向别人说明自己的情况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何况李保国作为他现任监护人，对他的病情有一定知情权。

李保国神色复杂，让蒋丞惊讶于他还能有这么丰富的心情。

半晌，李保国好像想通了什么事儿一样，往屋里走了两步，“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咱爷们儿能有什么娘们儿唧唧的心思？都是大城市好生活惯出来的，矫情！不然咱这儿小地方咋那么多年一个得这什么什么，分裂什么的都没有？咱爷俩熟悉熟悉几天，带你转转这儿，包什么病都没了！”

李保国的失智发言让蒋丞接不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