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璃和惑心回到了魔界，琉璃本以为惑心一定会想方设法骗自己入魔或者利用自己对付上古界，却没想到他都没有。反而在魔界住的比上古界舒适，想睡到多久就多久，每日有人过来服侍自己洗漱、穿衣，无人约束，小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只是琉璃心中明白也许这正是惑心想的想要麻痹自己，让自己习惯这个舒适圈，然后日后愿意入魔。

琉璃对待下人也算温柔，于是伺候她的几个魔侍和她渐渐熟络后，喜欢在为他洗漱时聊几句。

魔侍：神女，你以前在上古界知道觅月吗？我听魔君说神尊不日要迎娶觅月为夫人了…

琉璃（听到人一说，才梳妆镜前站起身，难以置信的开口）什么！？…觅月长老和师尊？怎么可能？（转过身眼睛凌厉的望向那个魔侍）胡说八道造谣神尊，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魔侍听了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连声说自己不敢，说的是实话，若琉璃不信，让她去问惑心。琉璃皱着眉，也顾不上头发还没有梳好，就风风火火跑到惑心寝宫。

惑心（看见来人便知她为何而来）你若是想问你师尊为什么会娶觅月，那我还真的知道。听说是因为神尊大人中了巫山之毒，觅月给他解了毒，所以神尊为了负责决定娶觅月…神女，这巫山，本君当初可是下给了你，你没有趁机将你师尊拿下竟然还便宜了别人。神女啊，本君都对你痛心疾首啊…

琉璃（听人言，眉头紧皱，想当初她中巫山，师尊将毒渡到他身，而他为救师尊却仍是和他交合…他怕师尊无法接受，请封丞长老删去了那段记忆。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觅月啊）这其中有误会，我要回上古界问问觅月长老（说完不待惑心回到转身离开了魔界）

琉璃隐了身熟门熟路的回到上古界，来到觅月房间，就听见封丞和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的觅月在谈话。

觅月长老你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让我冒名顶替！

封丞长老难道你想要神尊为了那所谓的负责去娶琉璃吗？先不提琉璃和他是师徒关系，琉璃可是天生邪骨，一个注定会入魔的人怎么能成为上古界的女主人！…神尊怎么回忆起自己中了巫山而且有一女人给他解毒的不重要，他只要记不起那个女人是琉璃，我们就永远不能让他知道，也不能让琉璃有机会祸害神尊。

觅月长老封丞，你总爱以为神尊着想的姿态，自私自利的决定你以为对的事情…你可知，你这样是伤害了琉璃，而且神尊若是有朝一日想起了，他会恨我们的！

封丞长老（忍不住皱眉嗤笑）觅月，你心里其实是认同我的对吧？不然，为什么我向神尊说起那个人是你时，你并没有反驳。你也觉得琉璃不能嫁给神尊…竟然如此，何苦现在说这些惺惺作态了。今日一过，你就是神尊夫人，即使神尊将来发现不是你，他已娶了你也不会如何的…神尊心里更希望那个人是你不是琉璃，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觅月长老（眉头紧锁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屋外听见一切的琉璃，心中怒火滔天。领了自己的功，想要代替自己嫁给师尊，还美其名曰说什么是为了神尊好，就因为自己是天生邪骨，所以连被师尊知道真相的机会他们都不肯给吗？…呵，这便是这些神仙的模样？大义凛然的让人可笑！…她偏不然他们如意，她倒是要将真相告诉师尊，看看师尊如何选择。心想着，跑到了上凰寝宫。

上凰见琉璃回来了，而且眼尾泛红，不由皱了皱眉，担忧的望向她。

上凰小璃，你这是怎么了？

琉璃师尊今日是要娶觅月长老吗？

上凰…嗯，吾既欠她，该当给她一个名分。

琉璃师尊，你修的可是无情道，娶妻就不怕动摇道心，毁了你修为吗？

上凰无情道的最高境界是看似无情仍有情，大爱众生…

琉璃（垂眸苦笑下）所以，师尊是铁心要娶觅月长老，哪怕那晚救了师尊的人不是她也要娶觅月长老对不对？

上凰（闻人言，不解的皱眉，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人，开口询问）小璃是何意？

琉璃（眸中溢出了泪水，望向上凰神色哀哀）那日是我…师尊中毒的人是我，你怕我因此毒不得不与他人欢好而动摇神性，于是将毒渡到了自己身上，可琉璃也不忍师尊难受，那日琉璃还是辜负了师尊，是琉璃给师尊解的毒…我知道，师尊也许宁愿因此死去都不愿我为你如此，所以事后，我让封丞长老提师尊删了那段记忆，但我不知师尊为何会想起，只是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也不明白封丞长老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我却要告诉师尊是觅月长老…

上凰（上凰眉头紧皱，看着琉璃说完这一切，他也许该相信，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他只觉琉璃像极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因此痛心疾首的看着她许久道）小璃，觅月怀孕了…

琉璃你说什么！（琉璃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在上古界生活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上古界礼法管教森严，若是没有成亲，两个人即使在喜欢也不可能私下苟且的。而如今觅月身为上古界长老却怀了孕，也难怪封丞如此说时，觅月没有反驳，师尊一下子就相信了。只是，觅月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封丞的，还能是谁的？她一直以为他们该是一对啊，现在看来上古界背地下的水比自己想的还要混乱）

上凰（叹了口气）为师算过时间，若按那日为师中毒出事算起，觅月腹中之子该是吾的（恨铁不成钢的望向琉璃）小璃，为师教导你这么些年，如今你怎学会为了私欲撒谎了？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你不该如此…你出去吧，等一下觅月该过来同吾拜堂成亲了。

琉璃（看见上凰用那种失望的眼神望向自己，自己心疼难忍，她虽然不知道怎么按时间算觅月长老竟然就是那天有了孩子的，可解毒之人的的确确是自己，自己没有撒谎，为什么连师尊都不肯相信了。心疼难忍的退出了房间，忍不住泪流满面却恰好撞见过来的觅月，忍不住视线望向了她的腹部，许久，见四下只有自己和觅月，于是深吸一口气，小声询问）觅月长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名顶替我，也不知你怎么有了孩子。但你腹中孩子竟不是师尊的，你怎么能同他成婚，冒充神尊血脉，觅月长老这可是亵渎大罪，被发现了会魂飞魄散的…

觅月长老（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平顺的小腹，神色露出一丝不解）琉璃，我明白你难过。但…我的确怀的是你师尊之子，那晚那个人的确是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琉璃（听人这样说，心中忍不住生气，上前拉起她的手，怒道）觅月长老我一向敬重你，你为人一直温柔善良，平日里也多爱替琉璃说话，刚刚我明明听见了你和封丞长老两人的对话，如今你为什么又要这样不愿意承认？这里只有你我，觅月长老腹中突然多了个孩子，还顶替琉璃…至少该让我明白是为什么吧！

觅月长老（努力想要挣脱琉璃拽着自己的手腕，眉头紧皱温声安慰）琉璃，你别这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不惜毁了自己名节也要说那日是你…可我腹中的的确确是神尊之子…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

觅月死不承认，彻底激怒了琉璃，因为这个女人自己的师尊也不信任自己，可明明这个女人以前对自己也是极好，为何如今却要如此做，难道是为了肚子里那个不知道父亲的孩子吗？她急需要给孩子找个便宜父亲，所以不惜冒名顶替吗？…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师尊不相信自己，受伤的就要是自己了？

两人拉扯中，上凰和其余三位长老正好走过来，也许是过来迎接觅月的，却巧合撞见了两个人，而觅月却又恰好这个时候跌倒在了地上，于是，一下子琉璃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觅月长老（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封丞长老（怒火攻心的望向琉璃）琉璃你在干什么！（气急攻心，伸手就是一掌打向了琉璃，却是被上凰伸手接住了那一掌，忍不住扭头望向上凰，语气不解）神尊？

上凰（皱着眉，看向琉璃没有说话）

琉璃（望着跌倒在地，身下流出刺眼红色的觅月，琉璃猜测她腹中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可刚刚自己根本没有用力，她也知道自己定是被觅月陷害了虽然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觅月长老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琉璃不傻，她想也许上古界的这四大长老里最讨厌的人不是封丞而是觅月，因为至少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却在暗，一个一出手竟然是让自己防不胜防。闭眸苦笑下，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干脆认命般望向上凰说道）师尊，倘若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上凰（久久的凝视，上凰望见了女孩眼里的疲惫，还有小心翼翼，那一点希翼的光濒临破碎，让他看的忍不住心尖犯疼，望着她，上凰神色淡淡，不见喜怒）为师信…

封丞长老（看着地上痛到晕厥的觅月，在听着神尊的回答，心中十分不满，忍不住怒道）神尊！你不要被她骗了！琉璃天生邪骨，迟早入魔，最是会蛊惑人心，你亲眼所见，怎么还要袒护她！

而琉璃和上凰两个人却都没有理他，两人彼此注视着，那么近又那么远，中间似隔了一道跨不去的河，琉璃听着封丞一口一个的提醒着自己天生邪骨，迟早入魔，忍不住低头嗤笑，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滑落在地…

琉璃师尊，那倘若我再说一遍那晚帮你解毒的那个人是我，你信吗？

上凰（望着女子哀伤的模样，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眸光忍不住刺痛，移开眸，许久沉声）…小璃，吾会娶觅月。

封丞和晕倒的觅月满意了，琉璃低头轻声笑笑，原以为师尊是不同的，定会一直相信我，原来…原来也不过如此！眸中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深吸一口气望向上凰，琉璃喉咙上下滚动，许久道。

琉璃天生邪骨非我所愿，琉璃有记忆以来就在上古界伴着师尊，是三界人人得知的琉璃神女。师尊，琉璃不愿入魔…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喜欢我…我虽在魔界没几日，却觉轻松自在，是讨厌还是喜欢一张脸可以看的清楚。师尊，琉璃累了，做神仙好虚伪…也许是因为你们说的我天生邪骨，注定入魔的原因，琉璃，也觉得做魔更适合我…师尊，对不起，从此以后，三界再无琉璃神女…

琉璃眼中最后一滴泪滴落地面，琉璃身上红光乍现，魔气滔天，上凰眉头紧皱，伸手施法欲要阻止却依旧没有阻止到琉璃入魔…

红光离，琉璃身上在也看不见从前的影子，不禁身上没了神仙的味道，模样也大变。她踏着忘川河边的死亡之花彼岸，缓缓坠落，原本明艳的模样，变得妖艳无边，眸光却似藏着一把冰刃，凌厉无比。

璃煞。吾名璃煞，与上古界恩断义绝！

随着琉璃变成了璃煞，成了魔神，上凰突然吐了一口血，跌坐在了地上。

璃煞。（睥了眼坐在地上盘腿运功疗伤的上凰，眸光平静看不见波澜，突然收回目光望向了觅月和封丞，掌心升起一道九幽玄火，模样向极了彼岸花，莲步款款的走向两人，红唇微扬，朱唇轻启）伤吾者，损吾者，诛之！（语毕，似彼岸花般的火焰仍至了觅月和封丞面前）

上凰不要！（眉头紧皱，顾不上调理身体，连忙施法帮两人逃过一劫，却依旧抵不过璃煞心急手快，于是觅月当场死亡，而封丞重伤昏迷）小璃，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璃煞。神尊大人，似乎试图说教本尊？（红唇微扬，望向上凰，波光流转的好笑道）可惜，本尊并非你收的乖徒儿琉璃。吾在那个蠢货体内挣扎了许多年欲要摆脱她，明明天生邪骨，却被你这天生神体给教导的忘记了真正的自己，甚至如此卑微，自甘下贱的讨好你！连这些蝼蚁都配指责她，陷害她！（说着，好看的双眸瞳孔突然变红）愚蠢的东西竟然会喜欢上你！…（突然又望着上凰笑的妩媚动身）上凰，吾的老朋友，好久不见。看来当初吾选择以婴孩姿态降临果然让你起了同情心…上凰，谢谢你，不相信你一手带大的小琉璃，让她心灰意冷，吾才得而清醒。如今你身受重伤，不是吾的对手，吾也不打算杀你。只是，封丞和觅月…两个谁都别想逃！（说完火焰再次打向封丞）

心知，封丞在劫难逃，自己一己之力救不了他，上凰只好忍痛闭眸。

璃煞。（杀完两个人，飘至上凰面前，蹲下身，手枕头望着他）真是不懂你，明明想让那蠢货对你放下爱意，竟然能做到让她心灰意冷，怪不得修的是无情道…（嘟嚷完起身离开）

上凰璃煞，你即是琉璃，何必否定她的情爱。

璃煞。（停足，好奇的扭过头看向他）所以，你希望本尊爱你？（不待上凰回答，璃煞自顾自笑了笑，说道）待神尊大人放弃高高在上的神座，爱上本尊之日，本尊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