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祁织没明白,幸子抬起头,眼眶泛泪,但是眼神坚定。
“我们不一样,不是一路人。”
幸子躲开他的手。
祁织愣住,手就这样僵在原地,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离开。
“是因为要吗?”
祁织冷了脸色,幸子摇头:“祁织,人不该沉溺过去,你有自己的生活,爱你的家人,甚至还有粉丝…”
“够了!!”
祁织怒吼一声打断幸子,同要相似的话语让他再一次回到那个下午,寒冷刺骨,暗沉沉的,如同他的人生一般永远不会亮起。
他掐住幸子的脖颈,幸子瞬间被遏制住,手捉着祁织:“祁织!你冷静一点!”
冷静?!他怎么冷静?所有人都劝他放下,他也曾想过放下,可是呢?
是要!
这个破坏者,让他同冬花失约了,他对不起冬花。
也是他让幸子忘记了她的男朋友,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那个破坏者让我们同最爱的人失约了。你忘记了和我的约定,你却不愧疚,你该死!”
手掌锁紧让幸子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缺,既使她学过功夫也无法在成年男性面前彻底挣脱。
幸子只能抓挠着祁织,企图让他清醒一些。
轰隆——
一道白光闪过,照清楚他俩狰狞的表情和仇恨的眼神。
雷声惊醒了祁织。手下意识一松,幸子趁机捉住手腕一扭,祁织吃痛放开她。
幸子捉住机会,用力一踹,祁织退后几步倒在地上,带倒了墓碑前的礼物。
祁织低头看着身下的花朵,因为挤压散落一地,有一些流出汁水粘在了他手上。
回头见幸子远去的背影,祁织没有急着追上去,只嗤笑一声。
你跑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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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臣哥。”
雅臣回头,看着右京大阔步走来,脸色匆忙:“怎么了?”
“你能联系上祁织吗?”
雅臣迷茫地摇摇头:“他不是出差了吗?平常他只会在需要安眠药的时候来找我。”
“安眠药?”右京一怔,心下已经明白了,闭了闭眼,还是不肯相信的询问,“所以他现在还会找你要安眠药吗?”
雅臣点头,之前因为冬花,祁织精神状态不好,所以会用安眠药。但因为自杀的事,他每天都会看着他吃药,每隔几天就会给新的。
后面渐渐冷静下来,可因为工作他精神又变得脆弱,这几年祁织会找他要安眠药。最近他出差,雅臣以为和往常一样便给了他一些药。
见右京神色暗沉,雅臣迟疑:“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右京看他一眼:“幸子不见了,祁织也是。”
“什么!!?”雅臣手中的杯子瞬间掉落,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如同他的心一样。
右京接到祁织经纪人询问的话才知道祁织也不见了,他以为祁织只是和往常一样出差。
而经纪人也顾忌祁织女朋友祭日的沮丧心情没有过多询问。如果不是工作有急事,他也不会联系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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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车子极速刹车在地面划出一道痕迹。
要下了车,看着前方的墓地,既使到了这一步他还心存侥幸,可幸子的安危催着他向前进。
墓碑前新鲜的花束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发冷,视线无法移开,一面告诉自己可能是别人来过,不一定是祁织,一面又无法欺骗自己。
残存的理智让他拿出手机,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可是手指的颤动出卖了他。
“啊啦~枣啊,这时候想到我了吗?”天空暗沉沉的,冷风吹起光的头发,即使被遮挡了一部分视线,也挡不住光炽热的眼神。
对面焦急万分,不断诉说着什么,语气恳求,听不到光的回复,声音急切,音量渐渐加大。
突然,对面静默一阵,似乎换了个人,声音低沉,但语气充满不容反驳。
光眼里呈现一点兴趣,挑了挑眉:“连冷静沉稳的大律师都出来了啊,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右京蹙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听着光不着调的语气,浑身低气压。
光似乎知道右京要怎么说,只是随口安慰。
“哎呀,不用担心,祁织会有分寸的。至于幸子么,哼~”
光话语未尽便挂断电话,隔绝对方威逼利诱的话语。
望着眼前的房屋,叹了口气,却并不遗憾,反而带着兴奋:“小祁织可真是的,怎么能随意强迫女生呢。”
——————
“醒了?”
幸子昏昏沉沉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屋子里只留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让她更想闭上眼,可是她清楚自己不能睡,只能通过不断眨眼来唤醒精神。
“你……”幸子睡了很久,一开口声音沙哑。她只记得自己跑走却发现自己不认识路,也没有交通工具。
躲在一处却被他发现,随后脖颈一痛,昏迷之前劝过他很多次,还搬出了右京小弥,但是都没什么效果。之后没过多久她就昏过去了。
唇上的冰凉让她清醒一瞬,是祁织给她倒了杯水,她别开头。
祁织见她不领情也没说什么,放下杯子。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们是同类人,我们都曾经迷失过,所以才应该好好珍惜现在,我和你一起在这里赎罪,一起履行约定。”
“我从来…都没有…约定。”幸子努力打起精神,可是不知道他给自己打了什么,总是想睡觉,说出的话也只能断断续续的。
“我知道是要让你忘记了,我曾经也被他骗了,误入歧途。所以我不会让你犯错。”
“你!…”幸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确实…喜欢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幸子前男友。
听到她这么说,祁织眼里泛起笑意,意识到自己的劝说有用,不用看到她被要拐骗。
“可是我也有…我的路要走,他和我缘分…已经到了尽头,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最大的努力。”
“如果我也死了…忘记了他,那其他人呢…就没有…人会记得他。他就像…不存在一样。”
幸子怕他打断自己,尽力全部说完,这些是劝诫也是真心话,她喜欢他,但是并不执着。
话落,空气里只留下她喘气的声音。
祁织死死的盯着她,浑身寂寥阴郁,眼眶通红,不知是在说幸子还是他自己:“懦夫,不过是抵抗不了诱惑。”
幸子闭了闭眼,知道他根本听不进去真善美的大鸡汤。
逝世的爱人和活着的懦夫。
他被欺骗失约,现在幸子和他一样失去爱人,已经被他当成当初破坏约定的自己。
幸子和他是一体的,看着幸子忘记过去,就像重新经历一遍自己的过往。
“没关系。”祁织突然笑起来,温柔和煦,可是笑意不及眼底,冰冷入骨。
“我们一起去找他们,他们会原谅我们的。”说完祁织拿出药盒,是他攒起来的安眠药。
“你的家人!”幸子尽力呼吸,让自己能够又力气说话。
祁织停下来,盯着她,仿佛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如果你现在为了冬花去死,那么你的家人呢?会不会因为你迁怒于她?”
对不起了,要。她只能牺牲一下他的名声换取生机。
祁织皱眉:“不用炸我,我不信右京哥会袖手旁观,他会阻止的。”
“那要会听吗?光呢?他们怎么说,你了解他们吗。”
祁织停下动作。他相信右京哥,但是要这个卑鄙的人,曾经为了让自己活着撒过那么多谎。
“叮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祁织皱起眉头,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幸子心里涌起希望,不管是谁,她都有机会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