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

东方彧卿转眸不语，等于是默认了笙箫默的话，白子画指尖止不住地颤抖，他错了，他本以为只要她回来，他就会有机会挽回，却从未想过，她会已为人妻。

隐清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白子画是遇到花千骨的事便会立刻方寸大乱，而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从笙箫默言语中的不甘便能听出这场婚姻并非花千骨本意。

他叹了一口气，东方彧卿会意地笑笑，刚欲开口，外面却有一名弟子恭敬行礼：“禀三尊，有客至，说是……雪衣堡的人。”

“白亦非？”笙箫默皱眉道，“人在哪里？”

“他在山门前，并未进入，只让弟子送这个锦盒过来。”

弟子双手平举，手中赫然出现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左下角用梅花小篆刻着一个“雪”字。

东方彧卿接过直接打开，里面躺着一株通体紫红，只在顶端生出三片叶子的植物，他吃惊地看着笙箫默：“魔界的鬼卿叶！”

笙箫默皱起眉，抬起手，袖中蜿蜒爬出一条细细浑身通黑的小蛇，吐着鲜红的蛇信爬上东方彧卿手中的盒子，却在刚刚接触盒子边缘的时候猛然顿住，而后迅速的退回笙箫默的袖中。

“五毒皆不近，看来的确是了，这东西甚为稀有，他怎么会送到长留山来？”

东方彧卿抚了抚下巴：“十有八九是后池找他帮忙的，这样我们救毓翎的可能就大很多了。”

摩严觉得一时间的信息量太大，有点反应不过来，转头看向白子画，发现他心不在焉，想来也未必在意刚才他们说了什么，忍了忍，只能问东方彧卿道：“雪衣堡是…什么地方？”

东方彧卿并没有隐瞒：“你应该听说过，魔界曾经有名的四凶将。”

“嗯，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这四人分别掌握着魔界的军，财，政，谍，相当风生水起。”

东方彧卿点头：“他们当年也确实让祖神费尽心思，损兵折将不少，甚至连画柝都受了伤，但是却在瀚海之战后，被执政的后池灭了彻底。”看摩严神情惊异，东方莫名地笑笑，“很意外是吧？当年所有人都很意外，四凶将可以说是相互依存，无一不可，然而最后他们的失败却是因为血衣侯的临阵倒戈。”

“倒戈？他是因为……”想想他们前面说的话，摩严眼中有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东方毫不意外地看着摩严的表情：“不错，他的确是后池策反的，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不过有一点，四凶将覆灭后，唯独血衣侯活了下来，将手中八成的兵力归还魔界，用剩下的精兵建立雪衣堡，从此隐于魔界暗处，没有人知道他的情况，除了后池。”

“她也太有手段了吧，连四凶将都能策反。”摩严不可思议道，语气中不由自主带着些许嫉妒。

笙箫默不悦地抬眼，淡淡道：“跟手段没有关系，血衣侯是由神入魔，所有人都对他避如蛇蝎，而后池待人向来宽和，从来不以身份界定人的好坏，如此完全能理解血衣侯会帮她。”

摩严冷哼一声：“不看身份，难道还看眼缘不成？她一个丫头片子哪里有这种眼力，既然没有人知道原因，你就确定她没有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么？”

摩严似乎是从骨子里对花千骨没有半点好感，所以心很容易的就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东方彧卿闻言冷冷抬眼，连一直出神的白子画亦是皱起了眉，笙箫默袖剑入手，瞬时便到了摩严面前，锋利的剑刃抵在他的颈间：“白狐一族虽不在妖界，但仍属于妖族，你若是知道我的身份，当年还会这么放心的让我留在长留山么？”

摩严被他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冰冷杀气震慑，笙箫默眼中冷光一闪，收起剑锋，漠声道：“这不是识人之能，妖魔并非全是恶类，不以偏概全是她的准则，而不恃才傲物，众人平等则是她这个人的修养，就像曾经，厉轩得到妖神之力屠戮神界，却惟独未伤后池分毫，就是这个道理。”

笙箫默冷声警告他：“你若是再诋毁她半句，别怪我不顾多年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