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后池静立在三生池边,看着手中华光淡淡的长剑,抿唇不语。
这把剑……太奇怪了,偏偏给自己的感觉这般熟悉,而且……剑上曾经染过她的血!
“师父,求求你,至少不要用断念……”
…………
哀求的话语又在脑海中响起,一次比一次清晰,似乎还伴随着点点清脆的铃铛声,却偏偏忆不起任何的场景,只有这模糊的只言片语……
断念……是这把剑的名字……
师父……是谁?
是白子画么?
那说话的人……又是谁?
答案在心底似乎呼之欲出,是他……拿着这把剑……伤了她么?
不知为何,心里下意识地否认这个想法。
不是……不过是猜测罢了……
手下微微用力握上冰凉剑刃,尖锐的疼痛沿着掌心蔓延开来,让人心神猛地一振。
晶莹的血珠沿着锋利的剑身蜿蜒淌下,滴滴落入三生池中,在月光下渲染出艳丽的色彩,断念低低地发出震颤的哀鸣,后池怔然低头,发现剑身光泽渐暗,猛然蹙眉。
该死!她怎么忘了,这般普通仙剑哪里能抵抗伤神之过,染了她的血,只怕……
后池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悲伤,似是一瞬间便懂了那声哀求的主人的心情,悲伤,绝望……
她抬手将剑扔到绝情池中,三生池水乃是依天地而生,多年来生生不息,或许可以抵挡神血的伤害也不一定。
“池儿……”沉静的声音淡淡响起,随即肩上微微一沉,一件外袍便披在自己身上。
“师父?”后池回神,将自己受伤的手往袖袍里藏了藏,“师父怎么还未休息呢?”
隐清蹙眉看了眼地上些许血迹,伸手拉开她的挽袖查看:“怎么弄的?”
后池没有解释,淡淡收回手:“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关于花千骨?”
隐清面色有些不自然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谁又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
“不需要其他人来说!”后池忽然有些愠怒,“摩严对我的敌意太过于明显,而且自从我觉醒,从没有听过关于花千骨的只言片语!”
一个存在过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像这般消失的无声无息。
隐清叹口气,眉眼淡然:“他们不过是与花千骨有些交情罢了,以前的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便是。”
也许是隐清的口气太过于随意,也许是后池此时心绪杂乱,反正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隐清说话时眼底的一丝不安。
后池看他如此坦然自若,轻轻垂了眼,揉了揉微痛的额头:“师父既然说不重要,那便罢了。”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月色如水淡淡倾泻,隐清有些惊讶于她的妥协,但仍是点头道:“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助竹染恢复肉身,早些回去歇着吧,别胡思乱想了。”
看着隐清匆匆离开的身影,后池眸中渐渐泛上冷意。
这么急着便离开,师父……看来有些事情,不像你说的那般轻巧……
不过……提起竹染,倒是稍微转移了后池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