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叶和季春江鸡鸣时分便醒了。准确点说,是一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愿意再躺着了。
一直呆到晌午,二人收拾了两个包裹,带上了一点盘缠,事实上,二人根本不确定出城去哪儿,又能做些什么。
“就当出去散散心吧。”季春江盯着花玥叶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浅浅一笑。
二人沿着楼梯缓缓下楼,突然之间,从一楼戏厅涌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花玥叶迅速反应,拦住季春江往后跳了两步。
“咔”一声,二人原先站住的位置,已深深刺入一把长剑。
“昨日的任务,我们完成的有什么问题吗。那李长官可是干净利落的处理了,你们应当也派人去接替了才是。”季春江冷冷道。
“没有。只是我的眼线传信给我,说你们二人今日没有开张。”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黑衣男子,一步一步靠近。“为娘娘竭心竭力,这可是当初你们答应娘娘的。”
花玥叶立即拔出自己的竹笛,将季春江护在身后,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说:“我们没想要逃。出去郊游罢了。”说完,花玥叶突然想起来自己背上的行囊,这么看来,自己的话实在苍白了一点,“我们还没愚蠢到想要和你过不去。”
黑衣男子在二人面前停下,将配剑拔了出来,一边擦拭,一边冷笑:“都是替皇后娘娘办事的人,好歹给我打个招呼,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姑娘家家内心寂寞。”
季春江有些恼,短刀在手已有出鞘之势。花玥叶阻止了季春江发怒,抿了抿唇,拉着季春江俯身行礼:“陈昭大人亲自前来,想必是娘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们了。”
陈昭看着二人,大笑起来:“白鸽姐姐眼力倒是比重明好的多。娘娘吩咐你们完成一项任务。”说到这,陈昭转头盯着二人,从身后掏出一支漆黑的木盒。
花玥叶一看那木盒上斑鸠刻纹,心中一惊。二月斑鸠成名便是因为试图毒杀其亲生父亲,当时鼎鼎有名的神医陈许康,却阴差阳错害死了同门的师弟。盒中为何物,不需再猜。
“半月前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在珩城风皇崖遇袭,元将军救驾及时把皇后娘娘送回皇城,可太子殿下至今,‘下落不明’。”陈昭将木盒递了过去,花玥叶犹豫着接过。
“长官既然已经掉包,还需要我们做什么。”花玥叶捧着那盒子问道。
“娘娘要你们去珩城外泰华寺一趟。据说太子殿下去珩城打猎游玩时,一直都是在泰华寺居住,风皇崖一事后,太子也很有可能在泰华寺避难。”
“珩城已被控制,泰华寺外也已有眼线,可惜情报沟通略有困难,还需各位姐姐前去确认一下。”陈昭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继续说道,“如果太子殿下与其同党都还活着,就得处理干净一些。”
“什么!?”季花二人震惊万分。杀害太子可是重罪,一旦暴露,这罪责不是她们能够承担的。
花玥叶沉静了很久。她明白,有些东西自己早已不能摆脱。于是把那木盒往怀里藏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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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方丈把药拿来了。”
“先放着吧沂洲。”
“可是……”
“我说了,放着。”
“……是。”
越沂洲把药放在地上,轻轻叹了口气,拉上了门退了出去。一转身,便与一个灰衣少年撞了个满怀。越沂洲身上伤势未愈,这一撞叫他疼的直不起身。
“诶我不是故意的。没事吧沂洲?”灰衣少年赶忙伸手去扶,然而看着人身上裹的一圈一圈的绷带,竟不知道该去扶哪里。
“束之禾你……算了。”越沂洲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两个字去埋怨他。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危难了。现在太子与他二人的处境就如雨打浮萍,飘渺无依。
“外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师傅们外出采买也都顺利得很,我们还是不能出去吗……”束之禾一脸尴尬,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递了过去,“刚刚线人的鸽子送来的,半个月的消息都在上面了。虽然没能查到泗洋的下落,但是已知皇后娘娘已经被护送回了皇城。就是——”
越沂洲展开黄纸一字一句地看完,感觉有些头疼,“你消息准确吗?”
束之禾不屑一笑说:“我是谁,六月灰雁啊,我的情报什么时候出过错。”一看到越沂洲表情不对,他立刻反应过来。
“樊将军的事……”
“我也不管是真是假,别让殿下知道就是。”越沂洲把信捏做一团砸在束之禾头上。束之禾也不怒,安慰他道:“我知道你心中信任樊将军,但是事已至此,不论这番刺杀是不是樊家所为,他们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见越沂洲仍是阴沉着脸,束之禾又道:“泗洋还在等你去找他呢。等找到泗洋,说不定也有了那些刺客的线索。之前朝廷一直没有召见樊将军,将军府失火的消息也一直没有放出去,说明皇后娘娘也是十分信任樊将军的。只是现在的朝廷……”
“朝廷怕是早已被小人乘机控制了。这叛军罪名,一定要扣在樊家头上了。”越沂洲接道。
“泗洋那傻小子,可千万要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