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山海 素锦太子长琴

长琴安静的听着素锦说话，一直等到她说得累了，安静了下来，缓缓垂眸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地上的自己。素锦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温柔包容，叫她刚刚回想起来记忆之后的所有怨气，好像都在一瞬间被磨平了一样。

百世轮回，生生世世爱而不得，即使如今还没有过完百世，但是那样庞大的记忆一瞬间进入脑子，还是叫她恍惚，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那种被人抛弃的痛苦，反反复复亲身经历，尤其是刚刚还回忆了自己在天族讨生活的日子，那样任人欺凌，被人所看不起的日子，教人如何不生恨，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恍惚间都变得平静下来。

“长琴，长琴，我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是在族中每百年一次的祭典之上。父亲说，当年先祖在战场之上的您相救过，只是后来，你被贬下凡间，素锦族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小的族群，连瑶光上神那时候，都是一个跟脚还不错在水沼泽刚毕业不久的小神仙，先祖无能为力，却总是感觉愧疚，没能为你做些什么。后来听说太子长琴刚到人间的时候就被弑神族人夺取了一般魂魄，下意识觉得他应该是死了，所以将收到消息的那一天，作为了祭典的日子。”

“即使是孑然一生，也总该有人祭拜。父亲说，过去的时候每一次祭典，瑶光上神也会跟着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何，从我出生的前一万年，上神突然就不再出席这样的场所。一开始的时候是不亲自来，但是会让跟在她身边的两位姐姐过来，等她搬去了昆仑虚的时候，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连个口信也听不到了，但是组中依旧会举办这样的祭典。”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将自己身上的力量丢给长琴，靠在他怀中，“一开始是针对你一个人的祭典，只是当时也不能直接这样说，你那时候还是个罪臣。后来，成了每一个为素锦族战死的族人的祭典，这样的活动成了素锦族的一个传统，只是后来素锦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的父母深身死之后，还没有被祭拜过一次。”

“我并不是一个如你所想的那样的姑娘，甚至于我心里怀着深沉的恨意，我想要将那些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全都拉下淤泥中来，即使是这样一个我，一个与你印象之中高洁忠诚的祖辈完全不一样的人，甚至于我身上的那些罪孽并非全然无辜，这样的我，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我从来不是什么干净洁白的姑娘，在天族的时候为了我的利益我可以去算计一个凡人，虽然她是白浅的历劫之身，但是素素确实无辜，更不要说这百世轮回了。”

说着，她微微垂下眸子，眼睛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样，等待着长琴的回答，她恍惚想起来那时候长琴是不是也是这样对着她剖白自己，然后等着自己的答案。

“那不正好吗，我为上位者所弃，生生世世寡亲缘，素锦又怎么会以为我就是个善良无辜之人，你百世求不得，我亦是如此，你我是彼此轮回的道路上出现的唯一的意外，我们天生一对，如此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