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双飞

飞霜，她将这个人虏来了这里，却并没有对她做些什么，只不过是限制了她的自由，除了最后的时候需要用到她这张脸，除此之外，她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做，或许是对于这个一样被舍弃的姑娘面前，她多少还是有些同病相怜在身上的吧。

虽然羽皇没有事实上的许婚，但是对于城中的那些流言，风天逸也是从来都没有制止过，只不过是不拒绝，不答应，就像是当初的她与风刃之间一样，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些什么的，可是在风刃的眼中，他从来都未曾承诺过什么，又怎么算的上是有过过去呢？

只不过，或许是身份的不一样，又或许是风天逸确实要比他的叔叔仁善一些，他只是选择了另一个姑娘，却是没有对雪飞霜做过些什么，不像是自己。

“会漪兰操吗？”

看着飞霜安静弹琴的侧脸，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还未曾遇见风刃的时候，那时候，她就是在亭子里弹着漪兰，曲未完，青年就踏着风来了，然后就是一眼动人心弦，一生都未曾自由。

飞霜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也是被他绑来的，自然是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违背她的意思，何况，这首曲子她确实曾经学过，手下动作一转，就是熟悉的声音从指间倾泄出来。

“他曾经和我说，漪兰操乃是高洁的曲子，孤芳自赏的孤独，曲高和寡的寂寞，都在其中。他也曾说，琴如其人。”

他也曾说，能弹得出这样曲子的人，定然会是个好姑娘，只不过当时心里的种种期待，在如今都是利刃一般，刺向自己的心口，叫她痛不欲生。

她没有再去管飞霜的行动，转头又回到了镜子前，即使来人是风刃的概率小的可怜，她也不愿意在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露出一丝的软弱来，哪怕是近乎于无的可能，也绝不可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当初截然不同的自己，也不知道等风刃见到了自己，还认不认得出来，她也曾经是风刃夸过的空谷幽兰般的美人。

骨生花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在等着他们的寻来，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风天逸等人茫然了一会，很快就得知了飞霜的下落，骨生花从离开了南羽都的中心地带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躲着，一路上只能说是挑了些没什么人的路来走，但是也没避着人，所说路上的人烟少了些，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风天逸找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选好衣服。

是应该穿初见的那一件月牙白，还是她来参加红鸾公主与先羽皇婚礼的时候，两个人最为亲密的时候的那件天青色，不知道这两件裙子，哪一件他还记得。只不过即使裙子还如同当年的一样又如何，早就不是那件衣服了，都过去了快二十年，连风天逸都快要及冠了，衣服又怎么会是当初的那件衣服。

只不过是口述给绣娘听，尽可能地还原罢了，人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衣服也不是当年的那件衣服，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她放下了手中的镜子，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年轻女子，是一张年轻的面皮和苍老的心的女子，转头走了出去。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想要亲自，将风刃带进她亲手为了他准备了二十年的牢笼之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