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处

她仰着头，看着张启山微微蹙着的眉。他骨相生得锋利，从眉眼处就可以看得出来，是那种的带着锐度的好看，整个人就像是一杆长枪一样吗，蓄势待发。

可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分明还是一个会因为姑娘湿了衣服眼尾染上红色的少年人，那时候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虽然有着警惕，但是从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少年人的羞涩。只是如今，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锐不可当的感觉。

或许是她刚下楼之前不该喝那一杯明楼端过来的酒，看着张启山搭在她腰间的手，两个人的身体亲密的靠在一起，他身上芦柑的香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闻到了就很喜欢，回来之后特意找到了味道相似的香水，是一种柑橘的味道，很是相似。

她觉得自己的酒量似乎是下降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头脑发热，微醺。她注视着张启山的眉眼处，干脆利落的走向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吸引着她伸出手去，落在他的眉骨上留下一点与张启山身上火热不一样的微凉。

“怎么了？”

感受到曼春情绪的变化，他低下身子，更近的凑到她眼前，想要仔细观察一下她的情绪，却没想到被她轻巧的攀上了脖颈，恍惚间整个人落在了他身上，软绵绵的，像是一朵云一样的重量，轻柔的落入他怀中。

“张启山，你和锦溪一样对吧，都是和那些东西打交道的人，张启山，你相信那些人口中说的前世吗？我看到了你给我的翻译资料，虽然很是玄幻，但里面确实提到了长生。”

“张启山，你相信那些东西吗？”

长生？前世？他们这些与地下的东西打交道的人的确会经常与这些诡异的东西打交道，就像是齐八一样，奇门遁甲，前世今生，一样都是玄而又玄的东西，只不过你要问张启山他信是不信，那么他只会说。

“我的命是自己的，那些东西或许是真的，可是那又怎样，命要亡我，我便该赴死吗？”

他说话的时候喉咙上下滑动，低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沉静的很，带动着曼春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传来一点若有若无的酥麻，她看着张启山一张一合的唇，还有他说话的时候眉眼间挥洒不去的肆意轻狂，一脸的桀骜。

或许是那一刻，屋外的灯光太过摧残，天空之中升起大朵大朵的烟花，劈里啪啦在天空之中炸开。远处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渺茫，只留下天边的烟火，和耳边的心跳声，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往上靠近了些，想要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然后是一点濡湿落在耳边，她抬头对上张启山刚好低头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了一点诧异，还有些少年的羞涩。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落在她的脸上，只要一点，两个人就会碰上。曼春停在那里，没有后退，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脸上，耳边的那一点湿润在隐隐发烫。

感受着张启山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她直直迎了上去，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她脚尖一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眼睛似乎在某一个瞬间放大了一刹那，然后狼狈避开，只在嘴角留下了一点艳红色色泽。

恰好在嘴角，是一个暧昧亲密却又没那么重要的位置。

“你，你，曼春，婉婉。”

他像是一个少年人一样唤着她的名字，或许是为他这样久违的青涩模样逗笑了，她不仅没有为自己刚才鬼使神差一样的动作害羞，甚至于还觉得自己那时候动作应该更快一些，或许那样的话，她就能将自己唇上的胭脂染在他相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