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处

果然是无聊的上流社会，无趣的交际。曼春坐在沙发上，看着酒池中央来回晃动跳着舞的姑娘小伙们，完全没有一点的兴趣，或许她确实是老了，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只觉得吵得自己头疼，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回去睡觉。

明楼跟在汪芙蕖背后，看着他将自己以高徒的名义介绍给在坐的无数政界要员，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明诚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他的影子一样。

下楼之前，明楼送给了自己一串项链，品相确实不错，珍珠各个圆润，只是可惜了，，她早就不喜欢珍珠了，更何况那样款式的东西适合年轻一些的女孩子，比如，十六岁的汪曼春，毕竟珍珠太白了，她不喜欢，她喜欢艳丽的颜色。

最近这些年，她愈发的喜欢翡翠，金玉一类的东西，比如晒太阳，出去游玩。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恍惚间身旁的沙发一沉，曼春转过头取，却看见了原本应该跟在明楼身后的名称，端着酒杯，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

“曼春小姐，许久未见，这珍珠很衬你，很好看。”

他点了点头，像是夸耀一样，汪曼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好意思拒绝带上的珍珠项链，乖顺的呆在锁骨上的位置，显得肌肤莹白如玉，两点锁骨形成一个深深地凹陷，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一样。

曼春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明诚会突然提起来这串项链，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另有深意，只是骄矜地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题说了下去。“唔，谢谢夸奖？我是不是应该说明楼的眼光不错，可惜，我如今更喜欢翠玉。”

明诚笑而不语，看着她锁骨之上那一串珠链，难不成要他告诉面前的这位汪大小姐，这串珍珠根本就是自己选的，大哥他忙于公务，根本没有时间去操心这些东西。就连自己再选这条项链的时候也不过是想起来了在长沙见面的时候，曼春小姐似乎身上，就是带了一枚珍珠的发卡，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其他的饰物。

只不过曼春小姐少年的时候，也是很喜欢珍珠的。

不过以大哥的性子，即使有时间，想来也是不愿意去操心的吧，毕竟从他决定回国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算计面前的这个姑娘。若说之前明诚是因为那么一些年少时的绮思而不忍的话，在他意外的在长沙见到曼春的时候，就全都变成了疑惑。

在大哥的那边，似乎曼春小姐还在刻意的将自己伪装成当年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大姐的家书里一点一点地记载了曼春小姐这么多年的丰功伟绩，想来只论曼春小姐与大哥的通信，谁也不会想到面前的这个姑娘，会是一个女魔头。

可是既然她依旧想要维持着在大哥面前的形象，又为什么会与长沙布防官一起出现，还在大哥回来之后表现得与当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明诚觉得，自己有一些看不懂她，只是或许是对当年自己对大哥与她之间的事情袖手旁观的一个交待，他并没有将曼春与长沙布防官之间的关系告诉大哥。只不过即使曼春知道的话，应该也是不在意的。

一开始见到张启山和张日山的时候，她处处都可以想起他们两人，可是随着和他们的相识，她也发现了这两个人身上不一样的地方，即使在回到那个时候，回到那个在阴影下的侧脸里，她也不会再将两个人分辨错误了。

曼春端起酒杯，俯身靠了过去，正要与明诚碰一下的时候，大门一下子被人推了开，一个熟悉的女人走了进来，直接就看向了一直跟在汪芙蕖身后的明楼身上。

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