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丹姝心事

”娘娘，官家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官家怎能如此践踏您的真心？”悠檀不禁为曹丹姝鸣不平。

“住口，隔墙有耳，你怎能妄议官家？你是我身边的人，更该谨慎行事。”曹丹姝呵斥。

悠檀忙道歉:“娘娘，奴知错了。”

曹丹姝问悠檀:“你可知我为何要去教坊司为她和佾哥做媒吗？”

“因为曹二郎君求娘娘赐婚？”

“不，我是怕官家对她动心。”话落，曹丹姝说:“悠檀，你下去吧！”

悠檀心中担忧却不得不听从命令:“是。”

曹丹姝静静的坐在床上，眼神幽怨。远远观去，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是呀，自己怕他动心，他在宫宴上的那句话，旁人或许以为他是一时兴趣，只有自己知道，他的眼眸深处暗藏的惊艳与爱慕。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爱慕眷恋，视若珍宝。

身为帝王，他从未将自己的情绪外漏半分，就连他对自己都是永远客气疏离，他掩饰的极好，就连自己都未曾发现他温和仁厚下的其他情绪，可当她出现时，他眸底的笑意与宠溺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心。

在她面前，他的伪装破绽百出。

他心悦她。

所以，自己害怕，害怕他喜欢她，因此在佾哥进宫请求自己时，自己一口答应了，甚至不惜以势压人逼迫张妼晗，自己为了除掉她，用了自己最不屑的手段。

可张妼晗竟是毫不畏惧，明明害怕却倔强的不肯屈服，她不顾世俗，不惧权势，甚至将赵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抛却一切地去爱他。像一团火，即便飞蛾扑火亦无怨无悔。

当自己看到她眼中的明亮坚定时，自己动摇了，便是自己这般爱赵祯，亦无法像她一般抛却世俗枷锁毫无顾忌的去爱一个人。

她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枷锁，在自己心中，曹家是第一位的，自己生于曹家也要承担作为曹氏女的责任，为家族利益付出一切，这是自己的使命，不可抗拒。

她注定不能毫无顾忌的去爱一个人。

她本以为赵祯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自己为了靠近他努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的木偶，可现在，他却不想做一个天下人心中的完美木偶了，自己为他放弃了从前的自己，他却喜欢上了娇俏明媚的张妼晗。

明明自己从前也是个单纯俏丽的小姑娘啊，自己为他变成了一个菩萨似的皇后，在世俗礼教中苦苦煎熬，他怎么能脱身离开呢？

自己用一夜的时间醒悟了，自己不再希望得到他的爱，做一个端庄贤惠的天下人称赞的皇后，而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做一个仁爱宽厚的盛世明君。这样他们即使没有夫妻之实，可自己永远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不会爱上任何人，那么没有人是赢家，自己也不会输。

可他爱上了其他人，自己没有机会了。

自己为他改变，他却为她改变，多么可笑。

到头来，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