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杳然无趣的一句话，却如蜻蜓扑棱着单薄透明的双翼，在一汪被风吹得微起涟漪的静潭上落下轻柔一吻，张云云心里那阵迷惘茫然的大雾刹那被击溃消散。
她哑然失语，震惊的模样如同见到了八月盛开的樱花、九月烂漫的桃色一样，花期反季，时光倒流。
张云云还没有解开所有的疑惑，却又陷入了新的一轮迷茫。
“你和我年龄的差距，职业的特殊性，以及性格因素使然，这些你都考虑过了吗，也真的想好还打算继续坚持下去吗？”
抛出一些早就说过的话，不过上一次是立场坚定的拒绝，而这一次，李却换了一种更柔和的方式展开询问。
张云云好像重新回到生日那天，被拒绝的时候，男人说了同样的话，语气却凌厉得像是笃定她坚持不下去而已。于是，她回过神来，说自己不是头脑一热，她的喜欢并不是三天两天，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也许岁月一点点磨光了现在的激情与爱意，你会感到后悔。到那时候，你还会坚持你今天的选择么。”
这是来自一个年长九岁的沉稳男人最直白的告诫与劝说。
他像是很有先见之明一样，一眼就能看到一段感情也许是几个月、或者几年、十几年后的结局。
服务员呈上咖啡，短暂沉默的功夫让气氛微微冷场。张云云没有说话，微微低头想了片刻，面上露出几分挣扎，随意搭在沙发上的手慢慢攥紧裙摆。
两分钟后，她重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道:“即使选择错误，至少我始终坚定选择好了，现在不会后悔，以后也不会。”
说完才发现，李却正直直看着她，目光微深。“真的确定不会后悔？”
“当然，我确定。”
张云云笃定地说，忽然一滞，剩下来的话被打断，没有说完。
一向自诩成熟理智的李却忽然直起身，越过桌来，带着十足侵略意味地向她靠近。
张云云不由得瑟缩地往后退了一下，结巴起来，“我…你你…干嘛……？”
男人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的嘴。
旋即很快松开，在她耳边说:“所以，真正的告白，是这样的，明白了吗？”
“……”
张云云没说话，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蓦地红了脸，心跳加速，耳根子滚烫一片。
那是个轻触即离、蜻蜓点水般的吻。
张云云这下彻底清醒了，她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良久才不可置信地说:“这可是我的初吻呢。”
“所以，你要打110电话控告我耍流氓么，云云？”
李却说着，并未急着离开，他半蹲下来，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一手捉住她紧张到直攥裙摆的小手，不让她乱动，而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清新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
一刹那间，张云云恍然生出种错觉，好像他们此刻在拥抱一样。
可是更亲密的接触都有过了，那句仿佛贴在她耳朵边上说的告白，对于深陷恋爱脑的张云云来说，无论回想多少次，始终都会不断心跳加速，继而身体做出最诚实的反应。
她想了一会儿，身子微微前倾，不服输地说:“我要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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