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白若雪一回来后,生活就突然变得开始以她为中心。
一开始自己还抱着一种不服输的心理,自己成绩优异,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总有一处能够与她相齐。
现实确是狠狠给自己上了一课。
自己引以为傲的优异成绩,却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看着成绩排名上白若雪和灸舞紧紧连在一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慢慢的冲刷着自己。
她有深厚的家世背景,与生俱来的绝色美貌,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门门满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出生便是自己此生无法匹及的高度。
但直到那天自己亲眼看见,在校道旁小树林的阴影处,灸舞拉着白若雪,二人四目相对,看着他们越靠越近,如同蜻蜓点水般,甜蜜又自然的接触,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心就好像一下子坠入到冰窖之中,几乎快停止跳动,最后的理智促使自己悄无声息的快速离开,泪水却已经止不住的落下。
在自己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都未曾如此狼狈的哭过。
自己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便因为父亲没钱离开,留下她和哥哥父亲一起在黑暗中挣扎。
她曾经抱怨过生活,但永远和哥哥父亲一起笑着面对。
尽管辛苦,但家人依靠在一起却是幸福的。
小升初那年,自己被街上的混混欺负,自己的哥哥为了保护自己被重伤落得终身残疾。
她第一次嚎啕大哭,但那时她只想着自己要努力变强,才能保护哥哥。
可现在,对方却是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的高度。
她第一次来到台北的时候,什么都不了解,生怕被别人笑话。
灸舞出现了,她以为那是指导自己走出黑暗的一束光。
她努力忽略掉灸舞对他人也是一向的友善。
以前的生活太苦了,所以她给自己编了一张甜蜜的网。
如今这张网被撕裂,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小心珍惜的光亮,是别人的太阳。
而那人自己也如太阳般耀眼。
正是因为自己永远都比不过,明知努力也不会有结果,才会有失望的无力感。
彼时她不过刚上高一,也许还不懂得什么是爱,但在同龄人的渲染下,她知道自己是喜欢灸舞的,从来没有像喜欢他一样喜欢过别人。
他对自己的好,在年少青春这层滤镜下加了朦胧的美感。
尽管自己出身不好,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她有疼爱自己的父亲与哥哥,倘若自己能够与白若雪同一个家世,自己定不会输她分毫。
可现实就是如此,很多事情从一出生就是定下来的。
她都忘了那天晚上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隔天起来行尸走肉般的去学校。
其实白若雪对她也很友好,尽管有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可能是她天生的气质使然,自己其实很想与她靠近。
她认输了。
尽管心有不甘。
她不想成为使用下三滥手段的卑鄙小人,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但是直到那日夜里,自己的老爸回到家中。
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
哥哥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的帮老爸整理好床褥。
像是处心积虑又要故作轻松地问老爸,白若雪是一个怎样的人。
声音颤抖的厉害,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
自己的老爸醉的很厉害,已经有点不省人事。
“之前听盟主说过,不过她好像是银时空的人。”
她猛的抬头,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几乎是不敢置信,一瞬间的空洞过后心里浮上一抹喜悦。
她知道自己这样无非是小人得志的心态,但她还是忍不住窃喜。
又小心翼翼的从父亲嘴中套出更多信息。
她的心跳跳的飞快,她知道自己正在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她的老爸含糊的将所知道的东西讲了一遍,尽管是在醉酒当中,却还是嘱咐她不能同别人讲。
她自然不会。
她心中很清楚哪些事能做,哪些事碰不得。
灸舞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两个的关系绝对是时空所不能容的。
并且长辈也一定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这层关系。
她不能去捅破,也不需要去捅破,时空已经是他们两个之间永远都跨不去的阻碍。
她觉得自己仿佛赢得了全世界,欢喜过后却又为自己这种龌龊的心思怀有愧疚。
她只能安慰自己,灸舞是她的朋友,白若雪以后也可能会成为她的朋友,她只是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个将错就错踏进深渊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