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月光

樊振东跟着林高远从训练馆里跑出来，追着他来到走廊。他知道高远是在找尔尔，可是这四下只有冰冷的墙壁，哪有女孩子的身影，气喘吁吁地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樊振东“远，人早跑走了，别找了”。

林高远“怎么办？”

林高远的一句「怎么办」说的小胖站在原地一怔愣，他松开了握住男孩胳膊的手，问他。

樊振东“什么…怎么办？”

此刻的高远神情十分认真，他理性地转过身来和小胖分析起来。

林高远“如果她现在还是一个人，那她一定很难过。不是说输了球什么的，是心里那股挫败没有人分享，近在咫尺胜利的挫败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死，可是若是她不是一个人……”

话说到这里，林高远止住了声音。垂下眼眸来，他紧紧攥住了垂在短裤边的手心，自己不会看错，一起跑出来的还有王楚钦。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那么熟了，熟到可以互相安慰的地步。

他说的安慰，是第一时间的安慰，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说不在意，谁信呢？

樊振东“不是一个人又怎么样？你咋不说话了”。

林高远“我不想说了”。

樊振东“高远啊高远，陆尔尔她不是你一个人的月亮”。

樊振东清醒地点破了这句话。

林高远“我当然知道”。

林高远“她，和我，就像是月亮的两面啊”。

这样的比喻是确切实在的，尔尔和高远在国乒建设中都属于那种不是核心力量的那种，若是想要机会，只有自己一板一板证明，打出来！可是尔尔比起高远，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呢？她去了东京，而东京的风永远吹不到此刻有些落寞的少年身上了……可正因为能体会到她的相似，有时候与自己的心境的一样破碎，又一样的不放弃，林高远就难舍那份“惺惺相惜”。

不，如今看来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因为正当他们两个刚想原路返回的时候，就看见她和大头从转角处走了过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眼前情形无不彰显着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小胖拍了拍他的肩膀。

樊振东“人挺好的～”

林高远“……”

我向前走着，听见大头带着胡茬子味儿的东北话，真的很想笑。他在和我复盘我和莎莎那几局球拧拉地不好。

王楚钦“有几个球，你就不该去追求那个啥质量，直接上手就行”。

陆尔尔“嗯”。

王楚钦“还有那个高抛，注意角度啊，别人很容易预判你的旋转方向，你推的我在场下都知道心思了”。

陆尔尔“嗯”。

王楚钦“你是机器人吗？咋就会嗯？”

陆尔尔“嗯…嗯？”

王楚钦“憨瓜”。

他又说了我是憨瓜，这几次外号一喊，我也不挣扎他能改过来了，摆摆手还是点点头回应了他。又走了几步，看见前面灯光的影子有些黑长，我一抬头就看见了林高远和樊振东站在那块儿，右边的小胖笑着向我打了一个招呼。

樊振东“好巧！”

左边的林高远……却说。

林高远“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