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何以见得？”顾文轩掌兵的时候，北疆已经臣服，所以对北疆的历史知道的不多。

“这位太子因为一直不在北疆，所以朝中反对他做太子的声音不少，但因为北疆王一直坚持，所以下面也不敢再明着说什么，这次他回来之后，朝中曾反对过他的人，都离奇地死在了家中，依属下所见，北疆王年事已高，恐不会再起什么反叛之心，所以多半是这阴毒又有野心的太子怂恿或者一手策划的。”

顾文轩向北疆的“老朋友”沈敬渊询问道：“王爷，你知道为何北疆王力排众议，坚定立一个从小被养在外面的儿子做太子吗？

沈敬渊点头答道：“这个北疆王是个情种，行兵布阵上的本领一般，但在用情上，不得不说，在‘王’这个位置上，他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他与王后少年相识，伉俪情深，多年未变，所以这么多年，北疆王也只有王后为他所生的这一个儿子。”

顾文轩道：“所以就算群臣反对，也没有别的人选啊，这太子何必把他们都杀了，当真是阴毒。”

“这点也是像他老子了，他老子光明正大、真刀真枪的能力不怎样，专门爱养杀手，搞一些暗地里的把戏。”沈敬渊说到杀手，神色变了变，便停住不再说了。

顾文轩转头对张程风道：“程风，辛苦你和各位弟兄了，今天早些休息吧，再有什么事情，及时来告诉我们就好，今天突降大雪，夜里风大，火盆不够就再添，别苦了弟兄们。”

“是，属下代弟兄们谢过将军，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张程风走后，顾文轩安慰沈敬渊道：“王爷，逝者已矣，她也不愿见你如此伤怀的。”

沈敬渊走到帐帘前，掀起一角，看着漫天的大雪出神片刻，幽幽道：“她曾说北疆最多的就是雪，随我到了王府之后，她说从来不知道花还有这么多种类，我说，大镕的京城也会下雪，到时候可以看看，跟北疆的有什么不同。”

可惜，她没有等到京城的雪。

顾文轩以前看着沈敬渊谈笑风生，哪里热闹就去哪里，现在想来，多半是太过孤独，不想总是在偌大的王府里，想起一些伤怀的过往。

顾文轩走上前去与他一起看雪，下着雪的夜里，总是异常的静。

“我娘还在的时候，每到冬天，都会陪我去院子里堆一个雪人，自从她去世，我就只能每年冬天自己做这件事了。”

沈敬渊知道少年丧母是顾文轩一生的痛，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如咱们现在去堆雪人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顾文轩想了一下，确实好多年没人陪他做这件事了，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冲到大雪之中，把守夜的士兵吓了一跳，忙赶过来问，是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

顾文轩让他们接着去守夜，不必管他们。

他们两人在大雪中冻了两刻钟，终于堆好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顾文轩拍了拍雪人的脸，笑道：“不知道筱筱在做什么，她肯定会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