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楚寂空扶起倒下的茶杯，缓缓道：“没什么，既然此生无缘又何必说出来，传到他耳朵里，也是给他增加困扰，更何况他已经和意中人在一起了，我也已经想开了，就此结束吧，对大家都好。”

李悦然怕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被顾文轩看出什么，只好低下了头，而顾文轩听楚寂空如此说，也只好收敛起了好奇心。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自苦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如此出色，翰林院的工作早晚会都交与你，不如先想着把院中的事情做好，没准一回头发现好姻缘就在身边呢。”

顾文轩意有所指，他说的又何尝不是李悦然心中所想呢，可就像沈敬渊曾对李悦然说得那样，“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楚寂空不愿再多说，只是点点头，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楚寂空说要回府休息，顾文轩就跟着一起走了，他虽没喝醉，但他此刻也想小睡一会，然后起床摆一会沙盘，再去看青鸢弹琴。

送走了顾文轩和楚寂空，李悦然又回到亭子里坐下，手托香腮，怔怔地看着一塘荷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阵风吹过，带过来一瓣白色的荷花，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李悦然拿起这一瓣白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一场对话，看着落花，她难得有了伤春悲秋的情绪。

“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悦然，你还想不明白吗？”一个浑厚的男声在李悦然耳边响起，李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李悦然一直在出神，竟未察觉。

“爹……”李悦然还有点回不过神，懵然站起身来。

李淳拍拍李悦然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爹，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李淳眼看女儿为情所困，叹了口气道：“那天是我太过急躁了，想来人都有年少执拗的时候，我和你娘当年也是如此，所以我对你发脾气，实在不该。”

“爹，你别这么说，是我不懂事，”父亲显少这么跟自己说话，突然这样，惹得李悦然不禁掉下泪来，“我以后再不会惹爹爹生气了。”

“傻丫头，哭什么，爹又不会真的跟你生气，只不过是不忍心看你这样，无用的执念太深，无疑是在蹉跎大好时光，你还是早日看清的好。”

李悦然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说：“道理我都懂，可是爹，我就是放不下，该怎么办啊？”

她不过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本该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她想不明白，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该怎么办。

这带着哭腔的一句话，惹得李淳很是心疼，爱女心切的他恨不得立马把楚寂空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

“好孩子，不哭了，”自李悦然日渐长大之后，李淳还从没跟她这般亲近地相处过，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这种事没办法的，只能靠你自己走出来，不管最后怎么样，爹和娘永远在你身边。”